熱情的介紹道。
婢女略帶幾分驚訝看週六郎,週六郎也看向她。
這個丫頭眉眼靈動,沒有施禮,沒有恭敬,只有淡淡的一笑。
“時候不早了,曹管事要是有事就自忙去,我要回去了。”她說道,略一點頭算是見禮,就這樣轉身上車了。
曹管事面色尷尬,週六郎面色沉沉,獨秦郎君笑起來。
“曹叔,你又忘了我的話了。”他笑道。
曹管事苦笑兩下。
“是我多言了。”他說道。
“你,先送她回去吧。”週六郎繃著臉說道。
曹管事應聲是,忙回身跟上去了。
看著馬車晃悠悠從街上而去,自始至終那婢女沒有再看過來一眼。
“看了這個丫頭,你覺得如何?”秦郎君笑問道。
半芹,半芹,人而已,名字而已。
“倒像是見了仇人面。”週六郎冷笑說道“怎麼花我家的錢,用我家的人就如此怡然自得?”
秦郎君哈哈大笑。
“六郎,花仇人的錢,用仇人的人,可不是怡然自得麼?”他說道。
☆、第二十六章 坦言
雖然很生氣,週六郎回去還是讓曹管事去見了周夫人,詳細的說了去街上添置了什麼。
周老爺不由埋怨周夫人疏忽這等小事,周夫人也很委屈但又自覺沒理,夫妻兩個拌嘴幾句,帶著悶悶不樂各自睡去。
周夫人又與貼身僕婦詳談了一夜,便有了主意。
第二日,一大早周夫人親自開庫房,挑選了原本準備給家裡女兒們過年穿的新衣,讓丫頭僕婦包好再次踏入陳家的大門。
互相見面,自然先問老太爺安。
“已經好多了,能坐起來了。”陳紹夫人接待她帶著感激說道。
果然能治好?
周夫人大喜。
“是老太爺吉人天相。”她說道。
“我正要讓人與你們去說。”陳夫人說道,“就讓娘子在這裡多住一段吧,有她在,我們也好放心,診治開藥也方便。”
“我也是如此考慮。”周夫人笑道,一面指著身後的丫頭僕婦,“所以送來了替換衣裳。”
一面說著一面嘆氣。
“這孩子因為病的緣故,自小就古怪,不愛與人說話來往,我也不瞞夫人,這孩子與我們也不親近,有什麼對的錯的,我們也說不得,勸不得,如有什麼得罪處,看在她自小有病,幼時失母,孤零可憐的份上,還望夫人多多擔待。”她說道,神情誠懇又無奈,還抬手拭淚。
陳夫人自然看出程嬌娘對周家不冷不熱,別人的家務事她也不好揣測,沒想到周夫人攤開了給她說,心中倒放下幾分芥蒂,反而有些慼慼。
“這話說的,可不敢。”她忙說道,一面伸手做請,“夫人,請嚐嚐茶。”
茶,請茶,一字之差,親疏之別。
周夫人嘴角浮現一絲笑,低頭道謝,端起茶慢慢的心滿意足的喝了口。
“不過不巧,程娘子給老太爺施針,夫人過一會兒再見吧。”陳夫人說道。
“那就不見了,我也沒別的事,把這些東西留下,再給丫頭們叮囑幾句就是了。”周夫人笑道,放下茶杯,“她記掛著老太爺的病,我見了反而讓她分心,再說,有夫人你照顧,我自是放心。”
陳夫人笑容更濃。
“那自然是,夫人自管放心。”她點頭說道。
此時陳太老爺屋子裡,幕帳拉開,木窗半開,紙門半掩,兩個丫頭將花房裡新摘的花在廳堂擺好。
屋子裡花香氣便若有若無,混雜炭火以及藥香,先前因為癱瘓吃喝拉撒在床而導致的腐臭氣,已經散去了。
丫頭擺好花,躡手躡腳的退出去,唯恐打擾了裡面的人。
程嬌娘慢慢的捻起最後一根金針。
一旁陳紹兄弟各自按著父親的肩頭手臂,隨著父親的顫抖而顫抖。
“好了。”程嬌娘說道,將金針放入匣子裡。
陳老太爺便由陳紹扶著做起來。
“痛快,痛快。”他說道,抬袖子擦去臉上的汗。
“今日吃過藥,午後,可以試著下床,略走幾步。”程嬌娘說道。
陳家三人驚喜。
“可以,下床?”他們不可置信的問道。
他們所求的是能保命,都不敢想還能重新走路,更何況,已經癱瘓這麼久,這麼快就能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