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靈被人拐賣,卻有幸被姐姐照顧,過得日子神仙一般,如果可以春靈願意替姐姐去死…”
“春靈也不知道怎麼辦了,只想如果有人能讓娘子緩一緩,躲一時。”
“四郎君,春靈不知道怎麼辦了,您能幫幫春靈幫幫姐姐嗎?”
程四郎耳邊迴盪先前的話,看著眼前的名帖,心中思緒亂亂。
她只說是個很厲害的官人,沒想到原來是這般厲害的官人。
高家啊。
程四郎驚訝,他的同伴們則是驚駭了。
我的親孃啊,今晚可真是跌宕起伏,先是進了德勝樓,又能請到上等的官妓作陪,忽的又聽說請的朱小娘子,再接著說朱小娘子與程四郎有舊,轉眼就成了爭美,而且這爭美的對手竟然是高家的公子!
高家啊!這京城之中那個人會瘋了去和高家爭?
哦。朝堂上自然有人爭,但那是朝堂上,給陳紹相公十個膽子,他也不會來青樓和高家的人相爭。
這叫什麼事啊!一來惹到的是高家。二來青樓相爭也不是什麼美名!這真是晦氣啊!
這程四郎是不是故意拉他們下水啊?
不過幾人看程四郎的神情,很顯然程四郎也是剛剛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
估計是中了進士高興,一時興起來德勝樓,請了最好的官妓作陪,卻沒想到這官妓已經有人霸佔了,真是…倒黴。
“四郎,走吧。”他們忙低聲說道,一面推了推程四郎。
現在走,就是個誤會,一切都可以當做沒發生。反正他們這些小官也不會跟高家這種重臣輕易打交道,將來避開就是了,但如果真要硬頂上,那對於已經入仕的程四郎來說,要毀了他的前途對於這些重臣來說。也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
看著廳中呆滯的幾人,家僕露出幾分得意又不屑的笑。
“學什麼不好,學人家爭風吃醋。”他哼聲說道,一面看向朱小娘子,“朱小娘子,你的眼光未免也太差了吧?”
朱小娘子冷冷一笑。
“朱衡可不認識他,朱衡不過是官妓。人相請便赴約罷了,誰都一樣,只要出得起錢,在朱衡眼裡,價高者得之,不分貴賤。”她說道。
此言一出。程四郎心情有些複雜。
而春靈則是心中大喜。
這可不是瞧不起程四郎,而分明是維護程四郎,要替他開脫,不讓他被高小官人嫉恨。
事情到此時程四郎必然已經生疑,覺得自己是被利用了。這時候理智的必然會甩袖子走人,但偏偏清高又節烈的朱小娘子說出這種話,事情頓時就不一樣。
要是死纏爛打,人反而會避諱逃開,但要是硬要推開他,而他人便會忍不住上前。
這就是俗話說的推著不走打著走,有些人就是這麼的賤骨頭。
看來這一次自己真是轉運了,竟然天時地利人和,自己不過是動動嘴動動腳安排的戲,竟然這麼順風順水的唱下去,還唱的比預料中的好。
既然別人都這麼入戲,自己也不能閒著。
她想到這裡,一面抬頭看程四郎,淚水流下來,只看了一眼便忙抬腳去追已經轉身邁出屋子的朱小娘子。
“姐姐…”她哭道。
朱小娘子豎眉。
“哭什麼哭?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她低聲喝道。
春靈忙收了哭,憋得小臉更加難看,再抬眼看向屋內的程四郎,那悽婉無奈的神情真是令人不忍睹。
快喊啊快喊啊,美人如此有情有義,四郎君你堂堂一個讀書人,怎麼能懼怕權貴棄仗義氣節不顧呢?
“慢著。”
就在家僕跟著要離開的時候,屋內傳出程四郎的喝聲。
“我家官人不見客,你要是實在心裡過意不去,就到外邊叩個頭就行了。”家僕滿不在乎說道。
這些事這種人他見得多了。
程四郎漲紅了臉,再次跨上前一步。
“朱小娘子是我先約的。”他大聲說道。
什麼?
已經走出去的幾人驚訝的回頭,站在程四郎身旁的同伴也驚駭的看著他。
迎著眾人的視線,程四郎挺了挺胸。
“朱小娘子是我先約下的,難道作為官妓,就能言而無信了嗎?”他說道,一面看向那位神情驚愕的家僕,“難道在青樓之中,位高權重者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說罷踏上前一步。
“今日我約定朱小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