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扯到現在,這個正題反而沒人說。
怪不得當初平王不願意上朝呢,真是無趣的很。
可沒功夫跟他們在這裡耗磨這個。
太后只得再次說一遍。
“娘娘意屬何人?”陳紹問道。
太后看他的神情有些古怪。
這不廢話嗎?還能有誰。
“當然是慶王了。”太后說道。
此言一出,殿內又是一片安靜。
……
“朝臣們肯定不知道該怎麼說。”
皇后說道,一面細心的給皇帝擦臉。
“不,他們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說。”程嬌娘說道。
皇后回頭看她笑了笑。
“是啊,誰也不想落個扶持痴傻之人登位的名聲。”她說道。“這是個笑話,但是卻又讓人笑不出來。”
皇后站起身來,看了眼安靜的昏睡著的皇帝。
“尤其是本宮,更是沒什麼可笑的了。”
門外有宮女急匆匆進來。
“娘娘。娘娘不好了,安妃娘娘自盡了。”她說道。
皇后面色微變。
“沒救下來了?”她急問道。
“救了救了。”宮女低聲說道,“只是不肯吃飯也不再吃藥。”
皇后嘆口氣,看著程嬌娘。
“安妃對陛下情深意重,聽聞這個訊息幾近崩潰,或許,本宮也該學學安妃,待陛下大行時一併去了。”她說道。
“是啊。這樣皇后還能榮耀下葬,得個風光之身,也免受了日後的煎熬。”程嬌娘說道。
此言一出,皇后神情愕然。
“程娘子,本宮還是低估了你的膽子了。”她說道。
“民女只是不喜歡說假話而已。”程嬌娘說道。
“那你這真話也太誇張了。”皇后搖頭,“本宮是皇后,就是皇帝不在了,本宮也是皇后。”
“娘娘心裡很清楚,立慶王為太子,然後內禪。太后必然是要垂簾聽政的。”程嬌娘說道。
“那本宮就是皇太后。”皇后說道。
“那也不一定,楊皇太后也能被貶為庶人,凍死餓死。”程嬌娘說道。【注1】皇后面色微變。
“可是我朝沒有賈南風。”她豎眉說道。
“可是我朝將要有惠帝。”程嬌娘說道。“先有惠帝,才有賈南風。”
“縱有賈南風,本宮父族也不是擅權之臣。”皇后握著手說道,一面搖頭,“程娘子想多了,本宮只是一介婦人,朝事國事管不得也不明白,前朝之事自有大臣們,國興國敗。本宮只能在宮中祈上天護佑垂憐。”
程嬌娘笑了。
“娘娘,你的父親雖然沒有擅權惹怒他人。但你自己可是已經惹怒他人了。”她說道,“貴妃之瘋。平王之死,娘娘不會以為太后懷疑嫉恨的只是民女一個人吧?”
皇后面色再次微變。
“皇后心裡清楚得很,何必讓民女說出來。”程嬌娘說道,“民女最多是個協謀之罪,太白經天的隱瞞,安妃的懷孕失子,平王雷劈之死,皇帝氣病,大可都算在民女頭上,太后不放過民女,自然更不會放過主謀之人,太后能尋事殺了民女,自然也能尋事殺了主謀之人,或許太后現在顧忌動不得主謀之人,但隨著太后一日一日掌權,宮廷朝堂上皆有她做主,到時候宮門一關,誰還知道有個皇太后啊,誰還在乎皇太后的死活?”
“大膽!”皇后尖聲喝道。
程嬌娘不再說話,皇后卻猶自氣憤難平,來回踱步。
“你這女子,這個時候,不說盡心為陛下治病解憂,反而來離間內宮,真是罪該萬死!”她說道,一面停下腳,“這就是你說的本宮的必死之症嗎?真是胡言亂語。”
程嬌娘沒有說話,抬腳邁步,忽的伸手拿起窗邊擺著的一盆鳳仙花。
“你要做什麼?”皇后喝道。
程嬌娘抓起鳳仙花,摔在地上。
皇后嚇了叫了聲。
“民女真是長了見識,原來宮裡的鳳仙花,都是用補藥來養著的。”程嬌娘說道,目光落在地上。
花盆碎裂,泥土散落,其中竟然都是湯藥渣滓。
“聽聞太后感念娘娘辛苦,特意賜的補湯。”程嬌娘說道,“不知道喝起來怎麼樣,娘娘怎麼不敢嘗一嘗呢?”
“是誰告訴你的?晉安他說的嗎?”皇后問道,神情已經不似方才那般淡然,握緊了手中的絲錦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