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了嗅信紙,的確有淡淡的幽香。“這個,大約是香囊的緣故,又好似一種墨松香。”
“那個香囊我已經扔了。”劉校理說道。
“大人謹慎做得好。”詹大夫忙讚道。
謹慎些好,劉校理點點頭。
“你放這裡吧。”他說道,依舊沒有伸手接,“快去準備治傷吧。”
這些最惡的人卻往往是最怕死的人。
詹大夫心裡撇撇嘴,低頭應聲是忙轉身去了。
大夫出去之後,又另外的人進來了。
“大人,都打聽清楚了。”他低聲說道。
劉校理抖袖子跪坐下。
“說。”他說道。
這程嬌娘與週六郎的確去過神仙居。還指點了過路神仙。
這程嬌娘的確與周家不合。
當初治好了陳老太爺,竟然直接拒絕回周家,反而另起宅院。
那週六郎陳家門前劫車,另陳家十分惱火,所以兩家沒有來往,那陳家也只招待程娘子而已。
程嬌娘在周家挑吃撿穿。幾次三番讓周夫人難堪,好名自己佔,遇事便推給周家,鬧的是閤家焦頭。
她是被周夫人趕出來的…
伴著隔壁竇七高一聲低一聲的哀嚎咒罵,劉校理聽親信一一講來。聽到這裡不由開口打斷。
“趕出來的?”他問道,“什麼時候,所為何事?”
“就在太平居初建之時。”親信說道,臉上的笑有些古怪,“是因為這程娘子與那週六郎私相授受,私定終身…”
劉校理哈哈笑了。
“真是少年多情啊。”他說道。
那日那少年未有多說話,一直繃著臉,但看那女子時眉眼裡的情義,可能他自己都沒察覺,但卻逃不過他這個老人的眼。
如此看來,這件事莫非真的是這兩個少年人私自而起的?
看那說話行事,果然是少年莽撞又倔犟衝動。
如果周老爺回來知道,自己竟然被自己家的兩個小兒帶入坑中,豈不是要氣死?
“劉大人,我舅父就要回來了,如果他知道是我惹來的這些禍事,那我就要被趕回江州了,我好容易才在京城站穩腳,我不想就這樣一切煙消雲散。”
劉校理點頭笑了。
這傻兒倒也是不傻。
只是這性子太倔,你看看,來求人也沒個求人的樣子,反而一副趾高氣揚,年輕人吶,要好好的打磨才是。
“還有大人。”親信再上前一步,低聲說道,“陳家一直打聽的這程嬌娘遇到的異人,好似找到了。”
“果然?”劉校理微微有些驚訝問道。
“具體的不清楚,陳家瞞的很緊。”親信說道。
那個無所謂,要緊的是更加證明這程嬌娘手中的方技來路。
現如今就看這方技是真是假了。
如果是假的,就是這兩個小兒以及周家在玩拖延的把戲,這對劉校理來說早已經在籌劃應對中,無須在意。
如果是真的,那就更好,他一定會讓他們痛快一些,免去死前的擔驚受怕流放跋涉、女眷充入營妓的種種痛苦。
這種識時務的人,就該受到照顧,不是嗎?
程嬌娘伸手拉住李大勺受傷的右手,用力的拽了下。
周圍的人只覺得渾身麻癢牙根痠軟倒吸一口涼氣移開視線。
“痛嗎?”程嬌娘問道。
李大勺眼圈發紅哽咽點頭。
“痛。”他說道。
幾日眼淚不斷已經流乾的阿宋嫂在一旁又拭淚。
能痛就好,能痛就好。
“等三日後再換了藥,再痛,你也要活動手。”程嬌娘說道,起身站開。
李大勺和阿宋嫂俯身在地叩頭。
“東家他們…”李大勺又抬起頭哽咽道,“都是我惹來的禍端,我當時不該瞞著東家…”
“這個你無須自責,自來福禍相依。”程嬌娘回頭說道。
“娘子,那竇七有劉校理撐腰。東家他們如此做,竇七怎麼甘心,我聽說大京兆府的大牢進入了就是死路一條啊。”李大勺哽咽說道,“娘子,這如何是好啊。”
“是啊娘子。您就別顧著我們了。還是快想想法子救救東家他們吧。”阿宋嫂亦是哭道。
“大牢裡,我也沒辦法,幫不上忙。”程嬌娘說道。“自然是做自己能做的,比如療傷治病。”
幫不上忙?說的這樣的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