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夫人忙忙說道,看著被兩個小廝攙扶著慢行的秦郎君催促道。
自氣死到醒來,又嚇暈倒,再醒來,已經過去三天了。
三天裡秦郎君沒有再像做夢一般走的順暢,而是不得不被攙扶。但總算是有力氣也有觸感。
秦夫人又親自去見程娘子,卻依舊被告之尚在休息不見客,只說把藥接著吃完就好。
“她說了讓不要貪心。”秦夫人說道。看著丫頭們給秦十三擦汗,滿面的歡喜。“慢慢來,咱們不急。”
秦十三笑著應聲是。
是的,不急,他能等的。
你看從沒有希望等來了希望,如今希望已經變成現實,還有什麼他不能等的。
躺回臥榻上,吃下瓷瓶裡挖出的一丸藥。秦十三的屋子裡便變得安靜。
他說不喜歡屋子裡人多,想要靜養。
這一次沒有人能阻止他靜養。
因為現在他已經不需要時刻身邊有人了,雖然依舊蹣跚,但他的確能走了。現在他可以一個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
秦郎君將手枕在頸後,只覺的雙耳還在嗡嗡,腦子裡的各種念頭亂竄。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臥榻上秦郎君看著帳子喃喃。
當日昏倒很快醒來,他很快認清事實。這個令人不敢相信的夢境般的事實。
早就說過我不信的。
早就說過你不騙人的。
秦十三嘴角浮現笑,在臥榻上蹺起腿,慢慢悠悠的晃動。
他現在也可以做這個動作了,不止這個動作,所有以前不能做別人能做的事。他都能做了。
真是令人不敢相信的事實啊。
那時父親在廳堂裡跟所有人說了,一開始他之所以聽從了陳紹的勸解,就是想到一點。
這種治病的方子書中有記載。
呂氏春秋中所記載的文摯給齊王治病的激怒羞辱之法。
是的,沒錯,的確如此。
他早就覺得事情不太對了,她本不是那般言語舌毒的人,本不是那種愛說的人。
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從第一句你這個小瘸子的言語惡毒開始的嗎?
還是從你這次幫了我忙我給你治腿那時開始?
然後他便慢慢的吃了她的茶,聽了她的話,中了她的毒,信了她的撩撥。
“原來我跟劉校理一樣。” 他又自言自語說道,“我還笑人家,其實我也強不到哪裡去。”
只不過一個是致病,一個是治病。
他笑著笑著,又忍不住眼睛發澀,猛地起身,下意識的伸手抓柺杖,抓了個空才回過神。
是的,以後,他就不需要了。
他站起來,小心的站穩,雖然氣力不足,腿腳發顫,但試探著慢慢的邁出一步,有些歪歪扭扭,但到底是自己邁出一步。
門外腳步聲響,秦十三抬起頭,看著站到門口的週六郎。
雖然已經猜到事實,但親眼看到還是面色忍不住驚訝。
“你怎麼這麼久才來看我?”秦十三笑道,帶著幾分埋怨。
週六郎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秦郎君微微一笑,展開手慢慢的轉個圈。
“怎麼樣?更加的玉樹臨風,你更加自慚形穢了吧?”他笑道。
週六郎原本繃著的臉忍不住笑了,旋即又繃緊。
“她怎麼樣?”秦郎君問道。
“不知道。”週六郎答道。
誰都沒提名字,但誰也知道說的她是誰。
她不見他,而他也沒臉去見。
他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家裡父母歡天喜地,聲聲離不開嬌嬌兒,天知道他現在聽到這個名字心裡有多難過。
自己家都那般歡喜,可想而知秦家如何。
他突然不想見這些熱鬧,所以一直到今日才出來見人。
週六郎面色難看,撩衣坐下。
“又是這樣。”秦郎君笑道,慢慢的走過來,一面說道,“上一次她說因為你不給我治腿,本該我難過,結果還要安慰你,這一次,我的腿治好了,我正是高興的時候,結果還要安慰你,週六郎,我真是欠你的。”
“她那樣做那樣說,是為了給你治病,就不能告訴我嗎?”週六郎沒理會,悶聲說道。
“你這耿直的性子,又不會作假,告訴你,你能瞞得過我?別說你了,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