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永遠端坐,好像這世上永遠沒有事情能讓她吃驚失色。
她不愛說話,但是什麼都明白,看起來不近人情,卻是最坦然純情。
她給他治好了殘腿,他和她並手神不知鬼不覺的掀翻一個久歷官場的文官。
他說什麼,她都懂。
她想什麼,也用不著他去猜。
與這樣的人白首齊眉…
“我是說真的。”他說道,慢慢的收了笑,認真的說道,“娘子覺得如何?”
婢女和半芹再次對視一眼,滿面震驚,這是…是在向娘子求親嗎?
雖然如今聽說各種賞花會還有詩會上,會有少年男女偷偷互相相中,但那也不會是這樣當面的就問對吧?
這,這叫什麼事!
程嬌娘看著他,微微一笑。
“你,不行的。”她再次說道。
這一次週六郎沒有再笑,而是有些滋味複雜。
“娘子,不再考慮一下?”秦十三郎笑了笑,問道。
“不用考慮的。”程嬌娘說道。
“怎麼就不用考慮了?”秦十三郎又問道。
這樣纏問,就有些孟浪了!
“十三!”週六郎低聲喝道。
“公子。”婢女在門外廊下開口說道,“我家娘子治病有規矩。”
秦十三郎和週六郎微微側頭看向這邊,聽婢女說話。
“其一,不上門問診,其二,非必死不治,其三麼…”婢女說道,“不與救治過的人家,結親。”
不與救治過的人家結親?
秦十三郎怔住。
原來如此,竟然如此…
“這樣啊。”秦十三郎笑了,點點頭說道,“那我知道了。”
一面看向週六郎。
“這一點我們記得,挑選人家的時候,陳家童傢什麼的都要剔除。”他說道。
就這樣揭過去了…
似乎方才的纏問從來沒有發生過。
週六郎看著他,神情複雜。
院門關上,擋住了廊下送行的女子身影,週六郎收回視線,低頭邁步,在他身後秦十三郎慢行。
“不管怎麼說,要緊的還是先攔下程家跟王家的定親。”他一面說道,一面凝神認真的想,“你家也好,我家也好,不拘誰去,或者都去也好。”
“她不是看不上嗎?”週六郎扭頭看他哼聲說道。
“我信命。”秦十三郎亦是看著他,卻是答非所問,“我信程娘子是能得好命的,所以王家絕對不是她的命,難道你信王家就是她的命嗎?”
王家…
從此以後,沒有了程嬌娘,只有王程氏…
她的姓名前冠上另一個男人的姓…
不信…
週六郎攥住手。
不信!
……
“大將,大將…”
宿醉未醒的劉大將被喊的有些沒好氣。
“叫什麼喪!”他回頭喝道。
一個小吏捧著一疊文書怯怯近前。
“這是才下了的盜賊匪名。”他說道。
巡城甲騎除了巡夜巡街,還肩負救火,緝盜等責。
劉大將呸了聲。
“念。”他沒好氣的說道,一面乾脆躺下,將一雙腳擱在几案上。
小吏便抖開文書開始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