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隨便說。”周堂叔低聲說道,以為他怕哪裡說不好惹了上將官不高興,“只說你怎麼做就行了。”
這是大家故意給他的機會,當然要著重說自己。
這種機會可不是任何都有的,看看旁邊其他親將,眼神難掩嫉妒。
週六郎抬起頭,似乎下定了決心。
“其實這件事一開始真是運氣…如果沒有那幾個哨探的細心,以及恰好有幾匹可以快速奔襲的馬…”他說道。
運氣?不是應該說是明察秋毫嗎?
還有馬?不是應該是人英勇,這關馬什麼事?
這種說法還是頭一次,在場的人都有些意外愣了愣,原本幾分敷衍忽地被這少年郎的講述引起幾分好奇。
當一眾人湧進營房的時候,徐茂修等人已經洗漱完畢,熱水澡泡去了連夜激戰的疲憊,換上乾淨的軍中衣衫,正站著跟熟人說話。
“徐大哥,你們真是變樣了…”那熟人打量他們嘖嘖說道。又回頭看日常懶洋洋催都催不動的此時喜笑顏開收拾木桶的伕役們。
才短短半日。這裡有幾個出手闊綽兵爺的訊息就在伕役們中間傳遍了。
軍官們差遣伕役們是朝廷律法。但兵丁們差遣伕役們就只有靠實惠了,可想而知,徐茂修等人將來的小日子肯定過的不錯。
“你們真是在京城發大財了?”他好奇的問道,“那還回來當兵賣命幹什麼?”
徐茂修笑著搖頭。
“沒有。沒有。”他否認說道。
正說著話,門外有一大眾人湧進來。
“那幾個敢以五人戰百人的好漢呢?”為首的一個將官喊道,“站出來讓某們看看!”
“是副指使大人。”
在場的兵丁紛紛低聲說道,一面忙避讓開。
徐茂修等人不敢怠慢躬身相迎,打走了劉奎剛開始洗澡的徐棒槌連身子都沒顧上擦乾胡亂的套上衣裳就跑出來了。
龍谷城都監大人副手目光逐一掃過幾人。
“好,乾的不錯,是我西北軍的好男兒。”他大聲說道。
西北軍的好男兒!
他們是西北軍的好男兒!
不是西北的孬種逃兵了!再也不是孬種逃兵了!
徐茂修幾人神情激動。
“為國殺敵,理所應當。”他們齊聲說道。
“對了,還有你們的馬呢?”慰問過後。副手大人想到什麼問道,“聽說行駛千里還能快速奔襲?”
徐茂修帶著人過來時,徐四根一如既往的呆在馬營裡,神情鬱郁,正和人爭執什麼。
因為沒有了馬匹。他並沒有參與支援,而是跟隨周大人等天亮到才到達的。
“大人,我求求你,去把那兩匹死馬帶回來,或者就地掩埋…”他拉著一個馬營小將哀求道。
“我知道你愛馬成病,可,那也沒有撿馬屍首回來的道理啊?趕著車奔波幾十裡,就是為了拉兩具屍首,還是馬兒的屍首回來,就是咱們死了,也不過是就地一把火燒了罷了,你這馬比人還珍貴?”小將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當然珍貴,很珍貴,那是我妹妹…”徐四根點頭說道。
看到好些人走過來,小將推開他忙迎接過去,得知來意,小將有些驚訝,雖然這次這幾匹馬功勞不小,但也沒想到會驚動都監大人的副手親自來檢視。
莫非這些馬真的很珍貴?
“果然是從京城一路走來的?”副手大人矮身看著一匹馬問道。
歇息一夜,疲憊的馬已經恢復了幾分精神,被人扳著蹄子看,還有些脾氣的打個響鼻。
副手大人一面看一面接著詢問走的什麼路,日行多少裡等等問題,徐四根認真的一一回答。
聽完了答話,副手大人神情驚訝,有些不可置信。
“竟然真的緩解了磨損…”他說道,“就靠著這幾塊鐵?”
他的話音才落,人後有人接過話頭。
“讓我看看!”
這是一個蒼老的聲音,還帶著沙啞。
眾人讓開路,頓時驚呼。
“朱老大人!”
來人正是堅守龍谷城避免城破的老將朱四,他當日脫了力氣,被都監命人抬下好好歇息,沒想到此時竟然被人攙扶著過來了。
雖然職位高一些,但都監的副手面對這位資歷老將很是恭敬,親自上前攙扶。
“老大人,您怎麼也來了?”
朱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