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嗎?
程二老爺神情一怔。
“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他們夫妻霸佔嬌娘的嫁妝自己過好日子倒罷了,還逼得嬌娘如此,他們享福沒感激過我們。如今受了罪,就怪我們了?也不想想,從頭到尾,幹我們何事啊?”程二夫人嘆氣說道。“要說錯,也就是錯在你是那傻兒的爹,我是她便宜後孃。”
程二老爺慢慢的坐下來,端著茶碗若有所思。
程二夫人嘴邊浮現一絲笑,慢慢的喝茶,又看著室內,以前也覺得自己的室內佈置的很好,但此時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彆扭,眼前浮現的都是程嬌娘的那個簡陋的小屋子。
“我和你說。你知道那嬌娘屋子裡擺得都是什麼嗎?”她放下茶碗。向程二老爺這邊挪過來。挑眉說道。
……
這邊夫妻二人私語議論,那邊程嬌娘等人已經離開鹿角山進了一座城鎮。
雪已經停了,路上的積雪也清掃的差不多。街道上行人增多。
“娘子,你看這個。做的真好。”
兩個婦人從一間燈籠鋪子前轉過身,舉著一隻走馬燈籠笑道。
沒有坐車徒步而行的程嬌娘在兜帽下微微一笑點點頭。
“買。”她說道。
便立刻有隨從上前付了錢,兩個婦人都不知道怎麼笑了,只得收起來放到後邊跟著的車上,車上已經堆了快要半車的東西了,吃得喝的玩的用的皆有。
“下次你我可別亂誇了!這誇什麼就買什麼,哪裡是吃得住這樣糟踐啊!”細娘說道。
“可是不誇傻乎乎的看,娘子又說沒有逛街的樣子…”三娘愁眉苦臉說道。
“大娘子們,快些走了。”
那邊隨從招呼道。
兩個婦人忙應聲是,一面互相告誡跟上去。
程嬌娘正站在一個書畫攤前,攤主是一個老書生,穿著破舊的青衫,揣著手來回踱步取暖,見程嬌娘等人停下忙熱情的招呼。
程嬌娘一一看過去,兩個婦人不懂這個,但對文字書畫書生本能的敬畏崇拜。
“娘子,畫的好不好?”她們問道。
程嬌娘微微一笑。
“不好。”她說道。
老書生聞言苦笑一下。
“娘子這話說的真不客氣。”他說道。
“客氣了,對你有什麼好處?”程嬌娘問道。
老書生一怔。
“至少心悅之。”他說道。
“那你在這裡擺攤就是為了心悅之啊。”程嬌娘點點頭說道。
怎麼會!吃飽了撐的他天寒地凍的在這裡聽好話!
老書生漲紅臉,要張口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憋了一刻自己笑了。
“是,娘子說的對。”他苦笑道,衝程嬌娘拱手施禮。
“不過這些字倒可以,三娘你們可以拿回去給孩子們看。”程嬌娘說道。
老書生又立刻笑開了花,看著兩個擺手推辭的婦人,將眼前的書畫遞過來。
“看看吧看看吧,啟蒙還是可以的。”他說道。
兩個婦人遲疑一下,看這邊程嬌娘饒有興趣的去翻看一旁掛的字畫。
“別掃興。”一個婦人低聲提醒道。
那個婦人便也不再猶豫了,兩個人低著頭說說笑笑的果真選起來。
“娘子,要說想要不僅心悅之,也得有那個條件。”老書生揣著手,猶豫一刻對程嬌娘說道,“要精進做事得先自立啊,我雖是賣字畫,也不是賣字畫。”
是又不是,這話說的繞口。
程嬌娘點點頭,微微一笑。
“你說的對。”她說道。
話音才落,就聽不知哪裡傳來吆喝聲。
“卜卦,卜卦,趨吉避凶,一卦只要一文錢。”
聲音沙啞,還不時的咳嗽兩聲。
程嬌娘神情微微一怔。
那老書生嗨了聲,伸手一邊撩起字畫,指向後邊。
“就好比這個卜卦的,其實他卜卦也不僅僅是為了卜卦…”
字畫掀起,透過竹竿架子看到其後一棵樹下一個年輕人正抱肩而立,面前一張矮几,旁邊豎著一杆旗幟隨風飄蕩。
鐵口直斷。
“程平。”
正瑟瑟發抖一面跺腳取暖一面吆喝的年輕人忽地聽人喚自己的名字,不由哎了聲,下意識的抬頭看來。
竹竿搭成的架子字畫被掀起來,一個美貌小娘子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