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套上一件薄薄的外套,外套是防水的料子,極輕盈,林微一看便知道這是跳傘的特殊裝備。
她抗拒的扯外套想脫掉,他卻瞪著她:“林微,這是命令。”
“什麼屁命令。我從來沒把你當首長。”
“我從來都是你的首長,不管你當不當。”他把她扯到一側懸崖,把她送上崖壁攀爬:“爬上去。”
懸崖上有一些坑坑窪窪,可以支援攀爬,想來是多年來士兵們訓練的成果。
她爬到高處的目的,就是為了往下跳?往下跳的結果就是:要麼摔死要麼嚇死?
明知道上到崖頂相當於送死,所以林微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上去。
聶皓天卻在下摟著她的腰:“上去。”
“不,我怕。”
“這樣還怕?”他摟她腰際的手突然向下滑,託著她的臀部向上一頂,還順手一捏。
“喂,不要臉。”她又被揩油,又羞又急,不得不順著他的力度往上攀,為了逃脫他那緊貼追身的手掌,她還爬得像個猴子一樣飛快。
她在特種兵訓練了兩週,現在攀爬這種懸崖已變成小菜一碟。只一會兒,兩個人便上到高點。
平坦的石質崖頂,後面的原始林木之外,一處平坦的巨石臺上,擺放著跳傘的用具。
林微站在空蕩蕩的平臺處,北風像是從天空盡頭吹過來,刮在她的耳邊發出的“嗖嗖”的風聲,活像她心底的哀嚎。
“聶皓天,我不行的……”林微腳步顫抖的往林子邊上退,爭取離崖壁更遠,聶皓天卻把她摟過來,半拖半拉的把她拖到崖邊。
站在崖邊,她抗拒的閉上眼睛。他扶著她一步的挪到邊沿:“238,張開眼睛。”
“我不,我害怕。”
突然颮高的莊嚴的軍號聲:“你是一個特種兵,238,這是命令……”
她當特種兵久了,對首長這句“這是命令”也有了一種反射性的順從,一張開眼睛,腳邊恍有云彩浮動,山谷幽深黑暗,參天巨樹如今卻像一棵小草般渺小,從高向下的巨大落差瞬間抓緊了她的咽喉:“啊……”
她驚懼的大叫,顫抖的撲進他的懷裡。她圈在他腰間的手指勒得像一條烙鐵:“我怕,聶皓天,我怕……”
“真的這麼怕?”他對她的反應著實意外。
特種兵的新兵營,人人都受過這方面的訓練,只她未曾接觸過。他其實並不擔心她的不能勝任,畢竟她膽大包天。
只是覺得訓練一下她,當買一個保險。卻不想,她會抗拒得這麼厲害。
林微把聶皓天摟得緊緊的,整個人像風中瑟縮的落葉般在他的懷裡顫抖不止,那樣嬌憐的哀求:“不要,求你不要,我怕……”
她連張開眼睛都不敢,還提什麼往下跳?但這是必須完成的任務,要完成明天的訓練,要成為一個合格的特種兵,她必須克服。
他把傘包掛在自己的背上,把她緊緊的與自己縛緊,在她的耳邊細細的說:“不要怕,你有我。”
“我不要,我誰都不要。我不要……”她閉著眼睛瘋了一般的吼,想要推開他逃出,但卻又本能的覺得,他的懷抱是唯一安全的依靠。
她偎在他懷裡的臉用力的向他的胸膛鑽,像是巴不得把自己整個人擠到他的身體裡似的。這一種感覺如此劇烈,她是如此的需要和信任他。
他差一點就心軟,想要就這般站在這高高的山頭,抱緊她看彩霞滿天、綠葉蒼穹。其實人生有這麼多的路,這麼多相處相守的方式,他為什麼一定要逼她?
“聶皓天,不要逼我,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為什麼一定要逼她?
這個疑問只在聶皓天的腦裡盤旋一刻,下一刻他便毫不猶豫的縱身一躍。
風聲夾著她的驚呼響在耳際,獵動的衣襟,懷裡與他緊密相擁的人兒,那讓他曾經無限迷戀的高山險峰、藍天白雲,在他的心間無限渺小。
他微笑在她的耳邊柔聲道:“微微,張開眼睛。看一看藍天白雲,山谷瀑布,看一眼你腳下的土地……”
“我不,不要……”她瑟縮著偎緊他,不能腳踏實地的凌空飛翔,於她沒有半分的浪漫,除了心靈裡的恐懼,她的腦海一片蒼白。
“林微……如果傘包沒有正常開啟,以這把刀子切斷……”
只是短暫的騰空滑翔,他和她重新踏足這片土地。降落傘包的力量把他們拽向後,他穩穩的扶住她欲倒的身子,皺眉看著臉色蒼白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