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幫她稍稍修飾,倒也掩去不少女兒嬌態。秋喜心思細密,寫道:“姐姐身子嬌弱,在北方几時可以見到如此的男子?江南一帶,人物風流,不如我們一路向南去吧,一來在人群中不顯突兀;二則夏歡剛從江南返回,估計一時不會返回,你看可好?”
翠濃點頭應允,當下兩人準備了一些乾糧鹹肉,棄大道走小路,一直向南去了。
三月後。
月圓之夜,江南小鎮。
婆娑的樹影下,一個頎長的身影痴痴而立,他的目光所及,是一間客棧的後窗,室內一燈如豆,一個纖弱的人影在燈前獨坐,似乎在寫著什麼。
他一直在那裡站著,直到那間小屋內的燈光熄滅後許久方才離去。
屋內的人影,正是玉翠濃。
甫一上路,她便發現,一旦離開會芳樓,她那些往日能賺銀子的本事,卻變得一文不值了,這一路行來,不論房飯銀子還是一應用度,都是秋喜所出,翠濃不知她這錢是如何來的,是偷是搶還是騙,只是知道她每隔幾日便會傍晚出去,夜深方回,滿面疲憊之色,她既不說,翠濃也不好多問。
這天,翠濃在隔壁書坊門口,聽到有人向掌櫃的打聽,有人請代抄書,她自信能寫一筆好字,於是向掌櫃的自薦,先試寫一本,這不,由中午一直寫到傍晚,匆匆吃了幾口晚飯就又接著寫,子時未到,堪堪抄完,她心下高興,先上床睡了,竟沒有在意,今天秋喜比平日裡回來的晚。
翠濃勞累半日,睡得格外香甜,一早起來,房內仍沒有秋喜的人影,心下不由得大奇,這丫頭跑到哪裡去了?
雖說有些心急,翠濃卻並不慌張,只因她一派天真,只覺得秋喜辦事穩重,不應有任何閃失。
下樓先到隔壁書坊,將抄好的書交給掌櫃的,書坊掌櫃十分驚詫,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抄好了一本書,字也寫得非常秀氣端正,於是多給了她一錢銀子,又給她五本書,要她趕快抄好送來。
翠濃滿心歡喜的去了。
她剛剛出門,就從街對面走過來一個年輕人,花了三倍的銀子,把翠濃抄好的書買下,珍重的藏入懷中。
翠濃回到房中,顧不得腹雖飢餓,提起筆來接著抄書,她剛剛抄了幾頁,就聽外面有人敲門,她一陣歡喜,心道,定是喜丫頭回來了,要趕快告訴她這個好訊息,省得她總是那麼辛苦。
回到頭來正要笑嘻嘻的開口,門口來人卻不是秋喜,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只見他年紀雖幼,面上卻有一股掩不住的剽悍之色,一雙眸子更是如野獸般銳利,他並不在乎翠濃的滿腹疑惑,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此地不可久留,快跟我走!”
翠濃掙了幾下,那男孩手勁奇大,她使盡全力竟無法掙脫,只得問道:“小兄弟為何來此?何出此言?”
那男孩並不回答,只道:“快收拾細軟隨我前去,遲了恐怕來不及了!”
翠濃心下更是疑惑,還要再問,那男孩躍到窗邊,看了看,回過頭來,取出一塊手帕,遞給翠濃,只見上面暗紅的字跡非常潦草,顯見是情急之下寫就的。
上面只有四個字:“見字速來!”
那字跡雖然潦草,卻顯然是秋喜所寫,顏色暗紅,定是用血而書,翠濃心內大急,見那男孩面上的焦急之色,當下顧不得許多,所幸行囊單薄,收拾了幾件必備之物,那書本筆墨雖是不捨,卻也只好丟下,翠濃仍是不甘心,又將一支狼毫洗淨揣入懷中,那男孩明明看見,卻不不多言,兩個人出門向東去了。
出得城外又急行三四里,只見前面一片樹林,那男孩毫不猶豫,拉著她穿林而入,又走了半日,來到了棵大樹下,男孩幾下爬上大樹,解開一條繩索,將一個人放了下來,原來他雖然年紀小,心思卻極聰慧,生怕自己不在有人前來發現秋喜,竟用繩子把她吊到樹上躲藏。
翠濃一見秋喜面色慘白,不由得大驚:“阿喜,你受傷了?”
那男孩將她拉到身後,道:“她受了刀傷,我剛剛雖然已經給她包紮了一下,但僅能略微止血,剛剛我去藥房買了一些止血生肌的草藥,現在給她敷上,雖然外傷可以醫治,只怕是……”
秋喜抬起右手,只見外面包的白布已被鮮血浸透,男孩毫不留情,用刀子割開白布,秋喜的手一露出來,翠濃不由驚撥出聲,秋喜的整個右手僅剩下四個手指,原本長著大拇指的地方,只剩下了一個血洞。
翠濃失聲痛哭,秋喜卻手左手拉著她的手,對她笑笑,示意自己沒事。
秋喜果然硬朗,那男孩為她敷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