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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牢乃是關押重犯的場所,根本不分男女,所以囚徒中有男有女,但都是衣衫襤褸,蓬頭垢發,模樣極慘,刑天四下看著,卻是暗道那常玉真算是容貌上佳,被關到這裡,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能不能認出對方來。
便在此刻,牢房中傳出一個高亢的聲音,竟是在吟唱詩句。
“慷慨丈夫志,可以耀鋒芒,只嘆志未酬,小人得猖狂小人得猖狂啊!”這聲音蒼勁有力,卻又夾雜著一絲不甘,在這牢獄當中顯得格外刺耳。
順著聲音看去,刑天眼睛一亮,卻是看到說話這人乃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此刻在牢房中也是披枷戴鎖,頭髮散亂,明顯是受過刑,但一雙眼睛卻是格外清明,炯炯有神。
自然,讓刑天在意的的不是這中年人,而是這中年人隔壁的牢房,常玉真正坐在那裡,神色黯淡,比以前清瘦了太多。
不過好在,她身上衣服還算乾淨,也不像受過刑一般。
那負責發放飯食的官差將一桶殘羹冷炙送到各個牢房的破碗當中,卻是單獨給常玉真備了青菜饅頭,雖不是什麼佳餚,但和其他犯人比,卻是要強了太多。
正當刑天納悶之時,常玉真卻是冷聲對那官差道:“我既已成為階下囚,那便不作他想,回去告訴張世林,他要殺我可以,但要辱我卻是想都別想!”
那官差冷笑一聲道:“小娘皮,你別現在嘴硬,但凡進了這牢房的沒一個能活著出去的,你怕是沒見過菜市口人頭落地的場面吧?勸你一句,若非張大人看上你,你早就要受那脫衣杖刑,甚至還要扒光你衣服遊街,現在,你只要點頭伺候好了張大人,還能改頭換面吃香喝辣,我要是你,我早點頭了。”
這官差每說一句,常玉真的身子便抖一下,顯然也想到若是被扒衣杖刑遊街,那還真不如一死來的痛快。
送完吃食,那官差便搖頭晃腦的走了出去。
常玉真看著自己面前那青菜饅頭,卻是端起,送到隔壁。
“吳大人,我在商業協會的一系乃是支援鎮王,如今鎮王已倒,咱們可還有迴旋的可能?”
那隔壁剛剛吟唱詩句的中年囚犯卻是慘笑一聲:“常姑娘,自古皇權多殺戮,一旦捲入權力爭奪當中,便不是敵死就是我亡,誅連九族都是常事,你們九州商業協會中的李管事支援鎮王,也只是將寶壓在了鎮王身上,他日鎮王爭得大權,你們便會受益良多,同樣,鎮王失敗,連帶你們一起也要受罪,現在大事已定,獰王一方勢成,怕是再無迴旋餘地!”
常玉真聽罷,面色有些蒼白,竟然是毫無血色,想她一個生意人,何曾遇到過這種事情,早就是方寸大亂。她很清楚,此番鎮王失勢,原本她也不會受到牽連,卻是因為在九州商業協會中也有各方勢力,鬥爭得特別厲害,這次支援獰王一方的人藉機下手,將她們一網打盡,徹底接管大趙王朝的九州商業協會,包括她在內,一共有七八個分會長都被關押,據說,已經被斬了好幾個了。
長長嘆息一聲,常玉真道:“人固有一死,死我不怕,只是就這麼死,我不甘心!”
“不甘心?”一旁的中年囚犯哈哈一笑,似乎是聽到天下最可笑的笑話:“不甘心又能怎樣?連我這昔日的太守都被革職關押,你一個商業協會會長,又能怎樣?難道,你還指望誰來救你不成?”
“那也未必!”便在此刻,一個聲音淡淡傳出,卻是驚得那中年囚犯和常玉真面色一變。
他們四下一看,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可是剛剛那聲音,卻是極為真實,不像是幻覺。
而常玉真卻是覺得,那聲音頗為耳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聽過。
下一刻,兩人感覺一道真氣刺入雙眼,短暫的刺痛之後,卻是看到眼前牢房之外,竟然不知何時,站著一個身著白袍的少年。
這少年自然便是刑天,剛剛他將常玉真和那吳大人的對話都聽在耳中,也算是明白了事情的來由。
鎮王和獰王,都是大趙王朝的皇子,據說都是有機會繼承大統的人物,只是刑天久居卦山,對外面的局勢並不瞭解,卻是剛知道鎮王已經失勢。而常玉真這次便是因為捲入到這種王朝的爭權奪利中,又被九州商業協會中的敵對勢力陷害,這才落了個深陷大牢,成為犧牲品的結局。
說來說去,這件事和刑天無關,但不管怎樣,常玉真也算是他的舊識,當初也曾幫過自己,既然撞見了,順手將其救出去,讓她免遭**也不算是什麼難事,但若是不管,常玉真便是必死無疑。
刑天因為四師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