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自稱名叫麗娜的小女孩開始一筆一劃地在地上書寫起自己的身世。一塊地方寫完了,她等到白痴讀完之後,擦掉,繼續寫。寫了好久,才算是寫完。
麗娜這個名字,並沒有騙人。但她也的確說謊,承認自己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鄉下小丫頭。真的較真說的話,她和她的母親都算的上是獠牙帝國的敵人,因為她的父親,就是死在獠牙帝國的國王,四葉草的手中。
這個十四歲的少女拉開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臂。在她的手臂上,三條深深的爪印就鑲嵌在這個女孩那細小的胳膊之上。
迄今十年前,現今獠牙帝國的國王四葉草,在沒有任何預警的情況下向麗娜的村莊動了攻擊。獸人們嗜血的屠殺完全不是手無寸鐵的普通人類可以抵擋的。
在攻佔村莊之後,那名可怕的獸人國王搶走了村裡所有在她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也不知想要做什麼。但如此可怕的野獸搶奪人類的孩子,這讓那些父母如何能夠放棄?
當時還是村長的女孩父親親自率領殘餘的村民進行反擊,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那名父親抱著最後一口氣,將女兒從獠牙帝國的手中搶了回來。但代價,就是這道刻在女孩手臂上,永遠都不能消失的烙印……
以及其父親的性命。
麗娜含著淚,吸了口氣,挺胸抬頭,看著白痴。
在火車上,她看到了那些獸人之後,唯一想到的就是為父親報仇。所以想要一點點的接近愚鈍他們。可是在看到白痴一夥人很明顯的和獸人處於敵對關係之後,就想要加入白痴等人,看看是否能夠得到什麼幫助。
下了火車之後的偶遇,其實也是必然。她和她的母親非常希望能夠結識白痴等人,以期可以一同對付獸人。但由於不太清楚白痴等人的立場和目的,所以始終沒有自報身份。
可沒想到,那些獸人卻是搶先一步,終於找到了她們這些反抗成員,殺掉了她的母親。在瞬間失去親人之後,麗娜終於知道單憑自己一人之力,是絕對不可能報仇。所以,她才死纏爛打的都要跟著白痴等人,進入荒蕪山谷,展開破壞獠牙帝國的活動。
事情,寫完了。
看著這滿地的字跡,白痴微微抬頭,凝視著這個眼角掛著淚的高傲女孩。
《如果你們還是信不過我的話,我可以現在就走。但我想要你們知道,我和你們站在同一戰線!獠牙帝國殺了我的父親,殺了我的母親。這筆血海深仇即使只剩下我一個人,我也一定要報!》
阿蠻看著這個一臉激動的女孩,嘆了口氣。她望著旁邊的白痴,伸出手,輕輕的,按在他那握劍的右手之上。
“白,這個孩子是認真的。獠牙帝國對於非其族人的摧殘實在是不在少數。我們同樣為別害者,如果我們這些被害者還不統一戰線的話,那我們只有被獠牙帝國,逐個擊破的命運。”
白痴轉過頭,看著阿蠻。之後,又凝視著前面的小麗娜。良久之後,這雙漆黑色的瞳孔內終於不再閃爍那冰冷的深寒,右手的劍,也是慢慢的,縮回手臂之中。
麗娜咬著牙,有些倔強地點了點頭,寫道——
《很高興我們處在合作的位置上。我是一名縱石師,而且你們應該感到幸運,我是一名精意級別的縱石師。仇恨讓我在這十年來比任何人都要努力。論戰鬥力,你們可別因為我個子小,就小看我。》
麗娜從懷中取出一枚導力石,將其熟練地拋向半空。等到導力石落下之時她的手掌攤開,導力石就在她的掌心上方懸浮。頃刻之間,火焰和旋風就同時在這枚導力石的兩邊揚起,互相融合成火旋風,在這個女孩的掌心旋轉。
…………………………罷了。
白痴沒有去看這個女孩的導力石。既然不是這個女孩洩漏了自己一行人的行蹤,那麼再躲也沒有意義了。白痴重新和衣躺下,示意眾人抓緊時間休息,等到天亮之後,直接前往盆地的生活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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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朦朧,那露出的魚肚白驅散了那從海水中溢位的薄霧。
白痴,阿蠻,麗娜三人經過了一個上午的移動,終於在中午左右,來到了曾經的蠻族生活區的外圍。
那裡,已經沒有了以往的古樸和悠閒。
巨大的黑色建築物如同一根根醜陋的性器一般刺在這塊大地那嬌嫩的肌膚之中。
那些不斷移動,出嘈雜聲響的掘土機將一堆又一堆的恩賜之石原礦倒進旁邊的漏斗內,也不知聚集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