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境也平靜了下來。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爭吵聲,好似是院門口的護衛親兵和誰起了爭執,呂方不由得升起一股無明火,衝出屋外,大聲喝道:“何人在外喧譁?”
“是我,姐夫。”院門外卻是呂雄站在外面,臉上卻無平日裡的謙恭,滿是憤懣。
呂方見狀,強壓下心中的怒氣,沉聲道:“你先進來吧。”說罷便轉身往屋內走去。
呂雄進的屋來,看到沈麗娘不滿的哼了一聲,也不待呂方開口問話,自顧大聲道:“姐夫,你有今日可離不開姐姐,可不能黑了心腸,讓姐姐去做人質。”
呂方頓時皺起眉頭,喝道:“小弟你說的什麼話,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姐姐去做人質,你也歷練了這麼多年了,可怎麼還是這個脾氣,什麼時候能獨領一軍。”
呂雄聽了呂方的叱喝,雖然不再說話,可臉上分明還是一副不服氣的模樣。看到他的模樣,呂方只得強壓下心中怒氣,繼續解釋道:“你且先回去,好生想想。這樁事若是呂方一人之事,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淑嫻是我結髮妻子,生則同床,死則同穴,決沒有商量的餘地。可現在莫邪都上下已有近萬人,若是一個應付不對,便要刀兵相見,那些人個個都有父母妻小,這千萬人的生死禍福都在我一人肩膀上,你說我能不仔細考慮,求一個兩全之策來嗎?”
隨著呂方披露胸中苦衷,呂雄不由得想起這十餘年來,呂方帶著七家莊的子弟們在淮上且耕且戰,在逆境中打下一片基業,後來又趁著楊行密攻取濠壽兩州,投入淮南軍中,徙丹陽,下江南,取蛇頸,一直打下這個局面,其中艱辛不是其中人又何嘗得知,想到之類,他臉上那憤懣的神色漸漸消去,轉身向門外走去,待到了門口他停住腳步道:“方才是我的錯,姐夫肩膀上的擔子重,考慮的事情多,非常人能比。只是。”說到這裡,呂雄頓了頓:“姐夫可曾記得,當年在淮上時,因下游戰亂,水路斷絕,莊中缺鹽,便是我等家中也是一日淡食,一日鹹食,姐姐可是推說自己不喜鹹味,將自己那份鹽都給了姐夫,結果手足無力,下樓時跌下來,連右臂都跌斷了,你可記得那時你是如何說的?”
呂方聞言,不由得緊閉雙目良久,待睜開雙眼來,呂雄早已離去,只看到沈麗娘站在一旁,雙目中滿是淚水,已是泣不成聲,看到呂方睜開雙眼,伸手抓住愛人的雙手,道:“呂郎,若是你實在是難辦,便讓我替姐姐去吧,我有武功在身,一劍在手,便是七八人也不是對手,若是情況有變,也好辦些。”
呂方聽了啞然失笑,伸手撫摸著麗孃的頭髮:“你又在說傻話了,吳王在信中明明說的是要我的正妻和嫡子前往為質,你去了又有何用?再說萬軍叢中,你一柄長劍又濟得什麼事。”看到沈麗娘是真心要拿自己替呂淑嫻去做人質,呂方心中也深為感動,伸手將她摟在懷中,道:“你也莫要心焦,待我好生想想,你相公我那麼多難關都一一闖過來了,莫非還能被這條臭水溝給攔著了?”
數日後,呂方召集屬下眾將吏,待諸事皆畢後,他便大聲道:“數日前,吳王讓李刺史帶來書信,說欲見我妻子一面,並且說杭州形勢險惡,不如將某家妻子放在廣陵,也好專心對敵。列位以為當如何呀?”
眾將吏聞言,頓時譁然,他們也不是傻瓜,立刻便明白了楊行密這般做,無法是求取人質罷了。而站在上首的李彥徽沒想到呂方竟然將此事公諸於眾,立刻感覺到數十道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臉色不由得變得一陣紅一陣白,好生不自在。
陳允這幾日來早已考慮過很久了,幾次想要去見呂方,呂方都推說身體不適,卻不見人,暗知主公已經有了主意,又見其將此事公諸於眾,心中已經明白了呂方的主意,出列道:“我輩男兒持兵,本就是保衛鄉里,若連主公的妻小都護不住,在座的還不如盡數去死了。主公年近四旬,方才得了這個男孩,何等珍貴,如今才不過兩歲,此行去廣陵一路上旅途艱辛,不如再過幾年,待孩子大了些,主公再帶去覲見吳王不遲。”
陳允說完後,呂雄、王佛兒、陳五等淮上便跟隨呂方的武將也紛紛出言支援,牛知節、陳五等人則面帶憂色,卻也不敢開口反駁,一雙眼睛只是盯著呂方的嘴巴,李彥徽卻是又氣又惱,對著陳允喝道:“你這廝好大膽子,連吳王的命令都敢違背,你須知淮南大軍所向,皆化為靡粉,若是惹來禍事,可是你擋的住的。”
下面諸將聽到李彥徽出言威脅,有的面現怒色,便要捲起衣袖上來給他好看,而還有的卻臉上現出憂色,顯然為其的恫嚇之詞所攝,看著上首的呂方,卻還是不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