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只怕四處流竄,當年龐勳不過數百戍卒便能橫行千里,荼毒生靈無數,如今他們西、南、北三個方向或者是敵境,或者有重兵把守,或是大海,只有東面渡過浙江後,便是越州,應派重將預先把守。
說到這裡,眾人的眼光都聚集在顧全武臉上了,他足智多謀,在錢繆麾下當屬第一,加上是武勇都舊將,熟知內情,無論是用兵討伐,還是用計招撫,都有先天的優勢,這去越州駐防的任務除了他還能有誰。
顧全武笑了笑,出列對錢繆道:“大王,末將卻要討一樁差事。”
眾人都以為他主動請纓,卻聽得他繼續道:“末將請求出使淮南,向楊行密求成。”
這些場中人頓時譁然,有人道:“顧帥,眼下叛軍才是心腹大患,楊行密已經出兵進攻徐州去了,並無力伐我,他那兒派其他人去即可,又何必大材小用呢?”
顧全武卻好似沒有聽到聽到旁人說話一般,自顧繼續說了下去:“某這次去廣陵,還要請傳褄公子同往。”
錢繆聽了一愣,問道:“聽聞楊行密出兵徐州,並無力伐我,全武此行莫非要借兵討伐叛賊不成?”
顧全武搖了搖頭道:“不是,叛軍雖然彪悍,但孤立無援,只怕其遣使通知宣州田覠,湖州呂方,引外敵為援,這兩人麾下兵精,以侵掠為務。如今羅城已在叛軍手中,積穀不下二十萬石,又已是八月,再過一個月便是秋熟之時,彼軍大可因糧於我,無轉運之苦,若與叛兵會合,局勢便不可收拾了。去年李神福破我軍之後,若得田覠從宣州出兵支援,大可進逼合圍杭州,可他卻在這大好形勢下,索得賄賂而退,還與我軍言和,被俘之後,與李神福相談多次,其人言談之中,對田覠頗有猜忌之心,深恐田覠奪取兩浙諸州後,勢力膨脹,不復為楊行密所制。若我此次道廣陵後,與楊行密以利害相說,定然能使楊行密迫使田覠退兵。”
眾人這才明白了顧全武的用意,紛紛歎服他見識深遠,非常人所能及。錢繆問道:“那你要傳褄同去,想必是為了以他為質,取得楊行密的信任吧。”
顧全武點了點頭:“不錯,某聽聞楊行密有數女尚未婚配,傳褄公子容貌俊秀,文采斐然,人見之忘倦,大王地位也與楊行密相儕,若與之聯姻,成秦晉之好,也是一樁美事。”
錢繆笑道:“全武倒是想的周全,但願此事能諧,也讓兵戈能息,吳越百姓也能享太平之福。卻不知你打算何時動身?”
“明日便動身吧,此事宜早不宜遲,若我沒有猜錯,只怕叛軍求援的信使已經出發了。”
湖州安吉城,刺史府,呂方正在擺弄著地上的一個奇怪物件,一旁的十幾個工匠正侷促不安的坐在胡床上,不時扭動著身體,小心的讓身體處在一個隨時可以站起來的狀態,屁股只微微的沾著一點邊,說實話,這比跪在地上還累呢?
“你說可以用這玩意,用熟鐵拔出鐵繩來?還可以隨意扭曲?”呂方擺弄了好一會兒,終於直起腰來,聲音裡掩飾不住興奮的情緒。
“正是。”為首的工匠趕緊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行禮下拜道:“依照使君的命令,小的們愚鈍的很,蒙提醒多次,才做出了這器具,這都是仰仗官家和使君的鴻福,使君未曾執此賤業,卻不學而知,當真是天縱之聰,非吾等愚鈍之人所能比擬。”
呂方哭笑不得的擺了擺手,制止住那工匠首領的滔滔諛辭,這工匠首領姓石名五,聽說祖上還是粟特人,昭武九姓之一,不過這麼多代傳下來,從外貌上早已沒有了胡人高鼻深目的特徵,身形矮胖,倒是有一身的好手藝,阿諛奉承的水平也是不低,方才不過一會兒,便拍了呂方好幾個馬屁,而且他身後的十幾名工匠看到他起身拜倒,也劃拉一下站了起來,把胡床帶倒了一地,頓時堂上亂作一團。
“你也莫要這樣說,這器具也就是我偶爾想到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夠做出來,你能夠將它做出來,功勞是不小的,我定然重重有賞,過兩日,你便到高先生那裡,任將作大匠之職吧。”呂方大聲道。
那石五趕緊跪下謝恩,呂方看他臉上神情疑惑不解,想必是不知道這將作大匠是何官職,原來這本是漢代官職,掌管職掌宮室、宗廟、陵寢等的土木營建,秩二千石,是和州郡長官同級的高官,在呂方看來,倒是有些像總工程師之類的官職,便將其安置在莫邪都的幕府之下,將來軍器,盔甲的製造便由這個將作監來負責了。呂方也懶得解釋,倒時候讓高奉天來說給他聽吧,便道:“你且演示與我看看。”
那石五趕緊領命而去,十幾人將那器具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