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路,行動如此遲緩,什麼時候才能兵臨廣陵城下?你難道不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嗎?”
站在下首的劉仁規舉止十分恭謹,躬身道:“末將自然明白‘兵貴神速’的道理,只是末將還有聽說‘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王將軍所統皆鎮海精銳,若盡鋒而進,雖能破敵,但所損必多。與其這般,不如故以遲鈍相示,彼輩必以為我先以精銳取廬、舒二州而不備,吾輩再以輕銳襲之,必能大獲!”
王自生聞言稍一思量,笑道:“劉少將軍果然家學淵源,便依你所見,只是我與主上曾有約定,十五日後要在廣陵城下回師,你可不能耽擱了!”
“依在下所見,最多不過十日,便能兵臨城下,那是我軍以蜀岡立寨,便能截斷徐賊北逃之路,那時彼便如在甕中一般,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大侵攻 第623章 驚夢
第623章 驚夢
在此之後的形勢的發展正如劉仁規所預測的一般,在看到從和州渡江後沿江而下的鎮海軍行動遲緩,而廬州在劉金的說服下易幟之後,周本放鬆了對他們的警惕,而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奪取了金山、白沙洲等江防要點的鎮海軍主力上。在周本看來,這毫無疑問是大軍即將渡江的前兆,在得到敵軍開始建造從白沙洲通往北岸的浮橋的訊息後,他便立刻親自帶領精銳趕往所在,準備給渡江的鎮海軍來個迎頭痛擊,卻沒想到“螳螂撲蟬,黃雀在後”。一直如同蝸牛一般挪動的劉仁規突然帶領兩千精銳,日夜兼程,疾行八十里,拂曉時直撲六安城下,並憑藉自己對淮南軍內情的瞭解,騙開了六安城門,不費吹灰之力便攻佔了此城,使進攻受挫的周本軍陷入了進退不得的窘境。
鎮海軍營壘中,一片狼藉,地面上到處都是屍體和各種事物碎片。經過兩場殘酷的血戰之後,士卒們或坐或躺,倒臥在地上。在每個人的臉龐上。汗水滑落下來,化開了臉上的血汙,形成了一個個稀奇古怪的圖案,但卻沒有哪個人伸手去擦拭一下,即使是最強壯的人也被廝殺抽乾了體力,每個人都抓緊哪怕是一點點時間,儘可能多的恢復一點體力。
“淮南賊退了,淮南賊退了!”缺口處傳來一陣激動的喊聲,周安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雙手一撐想要站起身來,卻只覺得大腿據痛,險些一屁股坐了下去,幸好被身後的親兵扶住了。原來方才在廝殺中周安國大腿上捱了一箭,幸好被裙甲化去了大半力道,入肉不深。剛才起身的動作猛了些,撕開了創口。周安國咬牙搶過一根長槍,拄著一瘸一拐的快步向營口行去,只見不遠處的淮南軍正在次第撤兵,小丘上的大旗已經不在了,只有一隊騎兵落在後面正駐馬監視著這邊,顯然是留下來斷後的。周安國大惑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敵軍的行動也太詭異了,自家人知自家事,營中能戰之兵不過三百,只要敵軍再來一次,自己就只有上船逃命的份了,可這個節骨眼上淮南兵卻撤了,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將軍,要不要派幾個腿腳麻利的弟兄綴上去看看?”一旁的都尉附耳低語道。
“罷了!”周安國搖了搖頭:“人家四條腿的,咱們兩條腿的,綴上去也是送死,此番活下來的弟兄們都是撿了一條命的,沒必要再去冒險了。”他抬頭看了看天色,沉聲道:“讓兄弟們喘口氣,便將那壁壘修好,孃的,朱瑾那廝總不會明天才到吧!”
周本躺在乘輿中,臉色灰暗,雙目緊閉,雙唇上還有乾涸了的血跡,身體隨輕微的起伏著。此時的周本處於一種十分奇妙的狀態,整個人彷彿是清醒的,又彷彿在昏迷之中,外面一陣陣人聲透過厚厚的簾幕傳了進來,映入他的耳中,時斷時續,好似鬼語一般。周本在這半夢本醒之間,突然感覺的有人輕撫自己的臉頰,睜眼一看,不由得大吃了一驚,原來眼前的那人身材高大,面容古拙,竟然是舊主楊行密。周本新敗之後心神混亂,一時間竟然忘了楊行密早已去世,伸手去抓對方的手掌,急道:“鎮海賊猖狂,奴輩無能,連戰不克,還望大王重掌大權,領吾等破敵!”
楊行密卻將手往袖中一縮,避開了周本的手,臉上生出一種無奈之色,道:“成敗自有天數,我輩皆是凡人,又如何能逆天而行?”
周本急道:“大王如何這般說,這淮南說來也是你楊家的基業,你自己都不管,我輩還忙個什麼!”說著他猛地振臂一揮,滿臉都是憤然之色。
這乘輿之中空間狹小,周本手臂這一揮正好打在楊行密的臂膀上,可週本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碰到實體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