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權在則人在,兵權去則人亡。”像秦斐立下大功卻交卸兵權,自請致仕之人可以說百中無一,莫非其中還有其他隱情。眾人正驚疑間,聽到上首楊渥的應答聲:“某本欲將西南之事專任秦公,可既然秦公去意已決,也不好強求了,來人,以秦公為上柱國,開府儀比三司,檢校太傅,以善德里為秦公宅地,錢萬貫,帛五千匹。”
秦斐起身謝恩之後,堂上眾人也紛紛祝賀,楊渥這次倒是大方的很,各種榮銜不要錢般的撒了下去,在府邸上更是乾脆將一個坊裡全部劃給秦斐作宅基地,也不知要拆掉多少家百姓的居所。可待到祝賀聲平息下來後,焦點便又集中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上:秦斐致仕之後,空出來的鎮南軍節度使自然是楊渥兼領,可洪州那邊離廣陵有近千里遠,周邊幾乎都是滿懷著敵意的勢力,大王又會委派誰去那邊呢?可話又說回來,洪州之地雖然四周都是強敵,但反過來說發展餘地也大,畢竟其門戶已經開啟,只要將附屬各州取下,擁有的勢力便幾乎可以和淮南本部分庭抗禮,想到這裡,所有人的鼻息一下子粗重了起來。
“洪州背湖臨江,吳頭楚尾,秦公致仕之後,須得一重將鎮守,在座的都是我淮南英傑,不知哪位願意前往呀?”
隨著楊渥的問話,堂上頓時靜了下來,一般這等軍國大事,都是少數楊渥身邊少數幾個參與機密重臣商議,有了一個大概的結果之後才會拿出來公佈,可今天卻在這樣一個場合拿出來詢問,實在是突兀的很,雖然有資格在這明堂之上的人,在淮南內部都有相當的地位,可要參與機要還差得遠。聯想起先前廣陵城中的兵諫事件,再看看秦斐立下大功卻突然交出兵權要求解甲歸田的怪異行動,每個人都猶豫了起來,一時間堂上靜謐無聲,氣氛變得十分怪異。
隨著兩聲咳嗽,徐溫起身問道:“劉廬州,您在官職位序在眾將中算是最老的了,大王既然發話了,您以為如何呢?”
“這個?”劉威愣了一下,對於被突然點到名覺得有些突兀,旋即苦笑道:“本來大王有令,我這等老臣子自然應該沒什麼話說的,只是數日前騎馬時弄傷了大腿,不宜行走,只恐誤了政事。”說到這裡,劉威還假惺惺的***了幾聲,裝出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
“啊!末將怎麼未曾知道,就讓劉公跪坐在矮榻上,當真是末將的罪過!來人,快拿錦墊過來。”徐溫一副吃驚的模樣,侍者呈上錦墊之後,徐溫還過去噓問撫摸一番,弄得裝傷的劉威叫苦不迭,讓一旁知道內情的人個個腹中爆笑不已。
劉威的反應也在徐溫的意料之中,畢竟廬州離廣陵不遠,又是劉威經營多年的地盤,要讓他輕易的離開自己的老巢遠涉他鄉,換了誰都不會願意。他正琢磨著依照事先準備好的路數,逼迫對方同意,卻突然聽到上首的楊渥突然發話了:“既然劉廬州有貴恙在身那也就算了,徐右衙,你可願意去洪州,擔當洪州制置使?”
徐溫聞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生氣,在考慮對付那些外州守臣的時候,他與嚴可求考慮了很多種可能性,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就是沒想到這個時候楊渥會開口發難。畢竟在消滅了徵西大軍中的那些親信之後,楊渥已經是個空頭司令,沒有足夠的班底來行使節度使的權力,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誰實際控制廣陵對他來說都差不多。如果說徐溫和張灝由於威望和戰功的緣故,還需要楊渥作為一個招牌來統轄外州的話,像劉威這等本身就具有實力和威望的重將反倒不那麼需要楊渥,更不要說楊渥***周隱一家,更是將和淮南老將這個集團的關係糟蹋到無法修復的地步了。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除非楊渥能夠一下子王霸之氣大爆發,將張、徐二人和淮南老將集團一鍋端了,還能收納他們的部屬,否則其實現在的情況對他是最有利的選擇,老將集團和張、徐二人為代表的新生勢力相互制衡,反而誰也不敢幹的太出格,如果運氣再好點,說不定哪天還有翻本再來的機會,只要楊渥自己別亂來,身家性命是肯定沒問題的,這在唐末五代中被奪權之後的上位者中,已經是運氣好到爆棚的那種了。可徐溫和嚴可求萬萬沒想到,眼前的楊渥竟然是屬毛驢的,居然就在這明堂之上說出讓徐溫去洪州來,以眼前的局面來看,若是徐溫離開廣陵,只怕還沒到洪州,宣佈他為反賊的通緝令就會貼的廣陵城各坊裡都是,這簡直就是哭著喊著要砍徐、張二人的腦袋。在王府內外滿是徐溫手下的現在,不得不承認楊渥的勇氣實在是驚人。
大侵攻 第553章 攤牌(2)
第553章 攤牌(2)
正當徐溫正思量如何推脫拒絕的時候,卻聽到身旁有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