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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泰章看到眾人這般模樣,心知此時正是生死關頭,趕緊趁熱打鐵道:“爾等跟隨張灝都是有罪之人,如今張灝已死,順逆已分,還不速速立功自贖?”
鍾泰章這話語一下子敲到了眾人的心頭,正如他方才所說的,在張灝已死的情況下,這一排剛剛組織起來的勢力根本來不及推出下一個首領,又沒有大義名分,只有死路一條,就算能夠殺了鍾泰章也是於大局無補。在這種情況下,為自己尋找一條最好的出路就是最現實的選擇了,那還有什麼比立功自效更好的出路呢?畢竟這些人與張灝的主從關係剛剛建立不久,恩信未固,靠的不過是未來的利益希冀和現實的恐懼,一旦張灝本人不復存在,未來的利益也消失了,現實的恐懼也不復存在,整個集團也就土崩瓦解了,就算有幾個忠心之士在整個浪潮的衝擊下,對於大局也沒有什麼影響了。
“吾等有罪,還望鍾將軍替我等開解!”
一開始時一個人,兩個人,很快越來越多的人跪了下來,齊聲謝罪,到了最後,所有人都跪了下來。鍾泰章滿不在乎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意思如釋重負的神色,饒是他素來以豪勇而聞名,此時心中也不禁有一種重擔卸去後的虛脫感。他心裡清楚越是此時越是不能夠放鬆,在挑選了幾個比較在原張灝集團中地位較高的人物撫慰了幾句後,堂上眾人的心思總算平穩了下來,畢竟這幾個地位最高,罪行也比較重的人都沒事了,自己這個跟班的小嘍囉又能有什麼事呢?
這時堂下趕上來數名持兵大漢,他們都是與鍾泰章同來的伴當軍士,外間的守兵沒有將領指揮,被他們殺散了,趕來接應頭領,到了此時,鍾泰章才確定自己真正獲得了勝利。
徐溫府邸,嚴可求躺在榻上,臉色慘白,一副重傷未愈的模樣,一旁的大夫正替他扶脈。突然外間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待開門,便聽到徐溫的狂喜聲:“成了,大事成矣!”接著便是一聲響,卻是徐溫推門衝了進來,腳上卻只著了一隻木屐,另外一隻腳上的木屐也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平日裡陰沉的臉上滿是狂喜之色。
徐溫進得門來,才看到屋內的情形,臉上不由得現出尷尬之色,笑道:“大夫也在呀,卻不知嚴先生傷勢如何了?”
那大夫收回右手,接過一旁婢女送來的溼毛巾,擦了擦手肅容答道:“託徐將軍的福,嚴先生的傷情已經沒有大礙了,只需要再將養一段時間便好了,只是不要飲酒、少食辛物,不要動氣。”說到這裡,那大夫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實話,我從醫二十年了,嚴先生這般情形也是我第一次見,明明已經四十許人,可血氣卻這般旺盛,傷勢復原的如此之快,當真是奇怪也哉!”
“那就好!那就好!”聽說嚴可求傷勢無礙,徐溫大喜道:“大夫離家多日,也應該回家看看了,來人,送大夫回府!”徐溫轉身對那大夫行禮道:“嚴先生乃是我的股肱,大夫大德,徐某沒齒難忘,待到此番事了之後,我還要去府上親自***一番。”
“這如何當得,如何當得!”那大夫趕緊謙謝,此番徐溫的診金已經是豐厚之極,聽對方的口氣還有其他謝禮,他也是要食人間煙火之人,如何不是喜出望外?
待到大夫離去後,徐溫回到嚴可求榻旁,躬身***道:“此番徐某一家老小性命,都是拜嚴先生所賜,他日若得淮南之地,當與先生共享!”
嚴可求苦笑了一聲:“主公莫要高興太早了,殺張灝容易,定淮南卻難,若是一個不當,咱倆與張灝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徐溫本不是無謀之輩,只是被突然而來的喜訊一下子衝昏了頭腦,被嚴可求稍一提點,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沉聲問道:“先生說的莫不是外鎮武將之事?也好,我立刻下令嚴查張灝弒殺吳王之事,定要辦個水落石出!”
嚴可求卻搖了搖頭,道:“不必如此,此番事情主公你不必沾手,放手讓其他人去辦,你自己去辦無論如何都會惹人閒話,反而不美。”
徐溫點了點頭,嚴可求的意思很明白,你既然身處嫌疑之地,人人都懷疑是你和張灝合謀殺了楊渥,又狗咬狗殺了張灝,奪取了淮南大權。若是你自己辦這個案子,無論結果如何,旁人都有大把的閒話,不如索性大方一點,交給別人,反正襲殺楊渥之人沒有一個是你右衙的,還可以堵堵旁人的嘴。
“嚴先生深謀遠慮,非徐某所能及,我照辦便是!”徐溫點頭笑道。
大侵攻 第561章 甲型弩(1)
第561章 甲型弩(1)
杭州,在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