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東陽門的守兵嗎?到這裡來做什麼?臨陣脫逃要斬首不知道嗎?”一名正在指揮手下搬運物質的軍官終於發現了王自生一行人,上前一步厲聲制止道,同時威脅一般的揮舞著手中的短杖。
王自生並沒有說話,只是默不作聲的向前走,那軍官立刻從眼前這群男人臉上的陰沉表情中感覺到一種不祥來,還不等他發出警報聲,王自生就撲了上去,宛如一隻矯健的靈貓,鋒利的刀刃一下子就從對方的左肋刺了進去,鮮血很快就填滿了肺泡,從氣管了湧了出來,那軍官張開了嘴想要叫喊,可從口中冒出來的不是聲音而是鮮血。
王自生拔出了短刃,那軍官的身體就好像一張被揉爛的廢紙一般落在地上,隨著幾聲短促的慘呼聲,城門附近正在搬運物質計程車卒們便失去了生命,叛兵們的探詢的目光聚集到王自生臉上。
“快,衝進城去,咱們到松陽門去,那邊只要搶到船就還有活路!”
王自生果斷的聲音好似一支興奮劑打入了軍士們的血管中,所有的人兇猛的向城上衝去,這些習慣於服從的人現在需要的是命令,果斷明白的命令,主將的命令越果斷,他們就越安心。王自生從那死去的軍官腰間拔出長刀,緩步向城上走去,巨大的城樓陰影映在他的雙眼中,明暗莫名。
當王自生走上城來的時候,殘酷的戰鬥正在進行中,叛兵的果敢行動達到了突襲的效果,城頭上正處於最虛弱的時候,守將剛剛將一大部分軍隊派往東門那邊,準備用徵集來的民夫青壯代替守碟爭取時間,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王自生這一彪人馬殺上城來,頓時打了個措手不及,許多鎮南軍的將佐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倒在叛兵中的亂刀之下,過了好一會兒,守兵才在守將的指揮下建立起了比較有組織的抵抗。
一個箭步上前,順勢斜劈,鋒利的刀刃割斷了對方的喉管,滾熱的鮮血從傷口處噴射出來,王自生敏捷的向旁邊一讓,躲過斜刺裡來的一槍,奪過長槍,一個肘擊,將敵手打得昏死在地。
“好俊的身手!”方才還在敵人圍攻下左支右拙的劉老七翹起大拇指讚了一聲,一刀將地上昏死的敵兵砍死,王自生深色不動的抖了抖手中的長刀,將刀刃上的殘血抖了下來,這時一旁傳來一陣叫罵聲。
“頂住,給我頂住!再過一刻鐘,不,半刻鐘,援兵就上來了,我要把這幫叛賊全部吊死在城頭上!”喊話的是城門守將,他一面竭力揮舞著刀劍,一面斷斷續續的大聲叫喊,激勵著一小撮守兵竭力抵抗著叛兵們的圍攻,他本人就是支撐守兵抵抗的最後一根支柱了。
“你方才說能開兩石的弓,五十步內索人性命尋常事?”王自生也不回頭,沉聲問道。
劉老七會意的笑道:“某家是否誇口郎君馬上就知道了!”
守將正竭力的揮舞著佩刀,突然他感覺到頸部捱了一記重擊,整個人猛的向後一仰,接著便跪在地上,他下意識的伸手向頸部摸去,手上滿是溫熱粘稠的液體,他突然間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抬起頭來想要說些什麼,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一柄正在砍向自己的橫刀。
“都頭,守兵們都跑光了,咱們現在去松陽門那邊搶船吧!”一名叛兵高聲稟告道,城頭上短促的戰鬥已經結束,叛兵們有的正在休息,有的則在敵人的屍體上搜羅著戰利品,不遠的松陽門處,守軍正在竭力抵抗著淮南軍的猛攻,這讓這些叛兵更加覺得自己是個幸運兒。
“都別拿了,沒了性命要什麼都沒用,現在事情緊迫,咱們馬上就走!”王自生厲聲喊道,一旦淮南軍奪下東陽門,這裡就是首當其衝,無論是為了逃命,還是另外的選擇,立即離開這裡都是最正確的選擇。
鎮南軍節度府,後堂,佛像前香氣瀰漫,兩行兒臂粗細的明燭將這門窗緊閉的室內照的通明,一名沙門跪坐在蒲團上,一邊敲著木魚,一邊輕聲唸誦著經文,鍾匡時跪坐在一旁,也隨著那沙門唸誦經文,只是他臉上的肌肉卻在不住的跳動,和堂內那安靜祥和的氣氛頗為不符。
木魚聲突然停了下來,那僧人睜開雙眼說道:“鍾檀越,我看你心神不寧,這般誦經只怕有害無益呀!”
“本寂禪師!我在這孤城之中,可連丈人都不肯出兵來援,這叫我如何心緒能寧靜的下來呀!”鍾匡時雙手合十行禮嘆道,他此時已經是鎮南軍留後,與呂方、馬殷、楊渥等人並肩的人物,可對眼前這僧人十分敬重,行禮如儀,原來這僧人來頭非同小可,乃是禪宗曹洞宗開山鼻祖良价的弟子之一,法號本寂,鍾傳在世時屢次遣使相迎,十分敬重,鍾匡時能得此位,此人也出力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