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聲道:“當真是傳騎到了,還是背插紅旗的,伙頭你快去請都頭來,剩下的人隨我去開門。”
眾兵丁聞言大驚,趕緊分頭行事,待到大門開啟,那個正睡得迷迷糊糊的都頭已經被連扯帶拉的拖到了門前,關外的傳騎已經衝進門來,騎士們滾下鞍來,一疊聲催促道:“快換馬,再取些吃食來,快!快!”
在淮南軍中擔任傳騎的都是百裡挑一的精銳,可這兩人落地後竟然連站都站不穩,一骨碌的便跌倒在地,顯然是在馬背上太久,雙腿已經發麻,只怕已經在馬背上折騰了一夜。眾兵丁趕緊聽命行事,先將取來清水乾糧,同時將關下的驛馬裝束停當。那都頭在一旁伺候著,看到那兩名傳騎狼吞虎嚥,顯然是一路上餓的緊了,只得小心的探詢道:“二位這是從哪裡來,有何等事情這般惶急。”說到這裡,他又害怕對方怪罪他多嘴,趕忙補充道:“若是下官不該知道的,二位便當下官未曾問過便是!”
那兩名傳騎對視了一眼,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其中一人搖頭道:“你便是這積石關的頭目吧,你快些準備守具吧,說不定什麼時候鎮海軍便要攻過來了!”
“什麼?”那都頭聞言不由得一愣,訝異道:“二位為何這般說,鎮海賊明明是在西面,就算攻過也應該是我們先知道,二位從寧國那邊過來,如何會知道的?”說到這裡,都頭突然臉色大變,問道:“莫非?難道?”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驚恐之色。
那傳騎苦笑點頭道:“不錯,也罷,反正很快你也就知道了,鎮海賊數日前出奇兵,直逼廣德城下,大破守兵,盡焚城中積蓄。隨後鎮海軍以大兵猛攻,連破我軍十餘寨,我軍大敗,降者萬餘人,如今只怕鎮海軍已經到了宣州城下了。”
“什麼?”眾人立刻被傳騎帶來的訊息給驚呆了。這幾個月來雙方雖然都沒有取得決定性的勝利,但是淮南軍一直處於攻勢一方,陶雅所部更是以水攻兵不血刃便拿下了徽州府城,若非運氣太差,發生了疫病,只怕現在已經攻入兩浙腹地,直逼杭州城下了。而且即使是現在,他們對於全佔徽州也是充滿了信心。但萬萬沒想到轉眼之間,形勢居然急轉直下,鎮海軍居然一下子拿下了廣德這個淮南行營都統的駐節所在,還俘虜了一萬多淮南軍,這叫他們如何會相信,如何能相信。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王宣州的幕府就在廣德,更是重兵把守,前沿的營寨也扎的很嚴實,鎮海軍就是再厲害,也拿不下來。而且鎮海軍要是出奇兵,也應該是早早出了,如今相持了這麼久,兩邊的營寨都扎的嚴嚴實實,哪裡這般容易會漏過去。”聽到這裡,武舍兒強聲道,四周的同伴彷彿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紛紛應和道:“不錯,不錯,定然是訊息弄差了。”也無怪他們這般,那廣德乃是淮南軍最大的軍糧積蓄所在,除了部分常州諸軍,絕大部分淮南軍的軍食都是先集中到廣德,然後再分送到前線各寨,一旦此地被鎮海軍攻取,即使前線各寨的淮南軍還都完整無缺,也會很快陷入束手待斃的絕望狀態,換句話說,整個淮南軍的戰線就會全部崩潰,這樣一來,深深嵌入鎮海軍境內的陶雅所部的處境就極為不妙了。
“哼!”剛才一直沉默不語的另外一名傳騎冷笑了一聲,臉上滿是憤懣的神色:“不錯,的確是不可能,可要是王茂章那廝背主投敵,為呂方那廝引路呢?這還不可能嗎?”
“什麼,王宣州背主投敵?”這個驚人的訊息便好似一枚重磅炸彈,炸的眾守兵幾乎站不穩了,在唐末這樣一個亂世裡,武將背主投敵,本來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但是像王茂章這樣身為指揮整個進攻鎮海軍戰役的方面統帥叛變投敵,那就太駭人聽聞了,畢竟以他在淮南一方的地位和權力,叛變到鎮海軍一方也很難得到更多的東西。
“不錯,正是王茂章帶路,鎮海軍才得知我軍防線的空隙和各種切口暗號,得以突襲廣德成功,之後也是他親自招降,呂方那廝才得以那麼快的招降了那麼多敗兵,如今形勢萬分危急,我們便是趕往陶招討那裡,讓他儘快退兵的。”另外一名傳騎看到眾人模樣,心中不由得暗自嘆息。兩人三口兩口吃完東西,勉力站起身來,上馬一路向績溪的陶雅大營趕去。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武舍兒突然拔出腰刀,一刀斬在地上,恨聲道:“王茂章!”
廣德,這座昔日的淮南重鎮已經落入了鎮海軍的手中,大隊的鎮海軍士正沿著官道前進,無數的旌旗震天蔽日,長槍彷彿移動的密林,整齊的腳步彷彿讓大地都為之下限。在官道兩旁,不時成百上千名淮南降兵,他們或坐或蹲在地上,這些已經被解除了武裝的人們用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