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了個屁股墩。那年輕人可能是老婦的子侄,推開打人軍士後便去攙扶老婦,卻不防那軍士爬起身來便一槍當胸刺來,年輕人待要閃避,卻無奈被長索捆著,躲閃不及,被一槍貫腹而入,餘勢未盡,連其身後的老婦也一齊釘在地上。
突然看到這番血腥的場景,道旁圍觀的百姓們不由得發出一陣驚叫,許多婦女都下意識的用手掩住眼睛或者扭過頭去。囚徒中的男人們憤怒的吼叫著,竭力掙開繩索,發起反抗,押送的軍士則用槍桿和皮鞭狠狠的毆打,由於數量和武器上的優勢,反抗很快就被鎮壓下去了,泥濘的道路上滿是血跡,但很快就在雨水的沖刷下消失了。
嘩啦!一隻茶杯摔在青石地面上,碎了一地,一箇中年男子怒道:“太過分了!好歹周隱也是跟隨武忠王起兵的老人,就算當年吳王繼位的時候說錯了話,可這幾年也都盡忠職守,未曾有過逾矩的事情,吳王竟然就這麼把他殺了,殺了也就罷了,還牽連到家人老小。當年田覠起兵謀反身死,武忠王還替其奉養老母,這父子二人行事怎麼差的這麼大!”
一個生的頗為富態的婦人趕緊走到門旁,探出頭去看看四下無人,這才小心的關上房門,小聲勸阻道“相公,你小聲點!小心讓哪個多嘴的傳出去,惹來滅門之禍,周家便是前車之鑑呀!”
那中年男子滿臉都是憤懣之色,但在妻子的勸阻下還是閉口了,過了一會兒,他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恨聲道:“大王這般胡來,依我看,武忠王的基業也就到這一代了!”
那天晚上,在廣陵城中的許多家庭中都有發生過和上述類似的情景,尤其是那些跟隨楊行密打天下的老將們,周隱的遭遇不但讓他們膽寒,更讓他們憤怒,已經逝去的楊行密的行為越是寬厚,眼下楊渥行動的毒辣就讓他們覺得越發難以接受,人們都用一種陰鬱的眼光看著吳王府那高大的府邸,彷彿在期待著什麼事情發生一般。
廣陵吳王府,大殿上兩側排滿了兒臂粗細的大燭,將殿上照的如同白晝一般。楊渥斜倚在一名姬妾懷中,已經喝得有六七分醉意,正得意的看著坐在下面兩廂的心腹飲酒喧譁。從江西傳來的勝利訊息就好像一股明快的溪流,將他即位以來的不順一掃而空,即將改建而成的馬球場,曾經反對自己的周隱的死都讓他覺得更加快意,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到權力的甘美,那種心中所欲立刻就能化為現實的暢快感覺讓他幾乎覺得自己整個人就漂浮在半空中一般。
這時,從背後伸出一對圓潤的玉臂,捧了一杯酒呈到楊渥嘴邊。“大王,妾身請您滿飲了此杯!”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在楊渥身後響起,楊渥轉過頭來,只見一個俏麗的婦人半跪在地上,女子名叫館娃,是楊渥的一個姬妾,吹得一手好笛,頗得楊渥寵信,正雙手捧著一杯美酒,臉上滿是柔媚的笑容,這楊渥卻沒有立即接過酒杯,只是瞪著一對醉眼上下打量著這館娃,直到對方笑的臉上都有些發僵了,才突然狂笑道:“好,好,好!”一把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那館娃這才鬆了口氣,趕緊準備接回酒杯,躬身拜謝道:“大王果然海量,妾身佩服!”
楊渥卻沒有將空了的酒杯還給對方,笑問道:“館娃兒,你可知道我方才贊好的到底是什麼嗎?”
館娃覺得楊渥的笑容有些不對,但到了此時也只得跪下答道:“妾身愚鈍,請大王告知!”
“我方才連說三聲‘好’,讚的便是館娃脖子生的圓潤修長,實在是世上少有,不過還有一件更好的事情。”楊渥突然將酒杯往地上一扔,反手拔出放在一旁的佩刀,橫刀一揮將館娃的頭顱斬落在地,橫刀狂笑道:“不管這脖子長得多漂亮,本王隨手一揮便斷為兩截,這豈不是更好的事情?”
楊渥突兀的行動一下子讓場中人都驚呆了,過了半響功夫才聽到一聲驚叫,原來是方才坐在楊渥身旁的那名姬妾這才回過神來,看到方才還活色生香的一個大美人轉眼之間便身首異處,不由得驚慌失措,一面驚叫一面連滾帶爬的向一旁逃去,卻被楊渥快步趕上,一把抓住頭髮扯了起來,一刀從後心刺進去,立刻便丟了性命。
正當殿上一片混亂的時候,殿下突然有一名衛士狂奔而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稟告大王,有亂兵,有亂兵衝進來了!”
殿上正在飲酒作樂的眾人一下子全部站起來了,身為王府總管的李懷中搶上前去,一把揪住那衛士厲聲問道:“什麼亂兵?領頭的是什麼人?一共有多少人?府內的親兵呢?”
“亂兵很多,也不知有多少人,領頭的聽說是親軍左衙指揮使張灝,大夥兒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