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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徐知誥突然感覺的身下一陣晃動,他本來就睡得不是很沉,立即驚醒了過來,眼睛還沒睜開便伸手握住了腰間的刀柄,揭開簾幕卻是一行人已經到了徐府門前,上臺階時的晃動。徐知誥看了看手中的半塊胡餅,又看了看大開的府門,趕緊三口兩口將胡餅塞進口中,下得乘輿,整理了一下衣著,快步向府內走去。
徐溫受傷之後,雖然已經甦醒過來好幾天了,但畢竟箭毒未清,身子還虛弱得很,此時已經快到重陽了,天氣一日涼過一日,所以他便還是住在先前養病時的那個小院中,一來那院子僻處一方,不像正堂後院那邊風大;二來往來人少,安靜利於病人修養。徐知誥一路行來,剛剛進得院門便聽到裡間有人高聲叱呵,倒好似在爭吵什麼事情一般。徐知誥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做了個讓伸手隨從停住腳步的手勢,才放輕腳步,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門外,偷聽起來。
“阿耶,我是你親生兒子,那知誥不過是個外人,這等緊要關頭,兵權就是身家性命,為何不將兵權交給我這個嫡長子?卻交在那個來歷不明的野種身上,到底誰才是徐家的嫡長子呀?”徐知誥聽到屋內人將自己罵為“野種”,兩頰現出一絲惱怒的紅暈,但卻強自忍住,原來屋內方才說話那人卻是徐溫的嫡長子徐知訓,徐溫行事陰狠,城府極深,縱然大權在握,但表面上對楊隆演以及淮南老臣都十分注意禮節。可這個徐知訓卻和他父親的個性恰恰相反,個性粗魯貪婪,仗著父親的權勢在廣陵城中橫行霸道,時常有凌辱將校妻妾之事,甚至在楊隆演面前都時常無禮,對於徐知誥這個外來的義弟,他是既妒忌又鄙視,除了在父親面前還收斂點,其他場合都常以“野種”稱呼。
“休得胡言,這帶兵豈是開玩笑的事情,你這等莽撞性子,若是讓你帶兵,那簡直是‘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那是拿全族人的性命開玩笑。不說別的,這半個月來夜裡你都沒有住在府中,你說!你倒是住在哪裡?”
“這個,這個!”徐知訓結巴了起來,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那邊徐溫不待兒子回答便急問道:“是不是又和那個臭***勾搭上了,住在外面了?你這般模樣,叫我如何敢將大事交託給你?”
徐知訓被老父一句話戳破了老底,正待想平常一般狡辯幾句,卻看到徐溫目光如電,話到了嘴邊又縮了回去,強自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笑道:“孩兒前幾天在朱瑾那廝的家眷中找到幾個不錯的,阿耶身子有恙,不敢帶回府中,便在外宅住了幾日,不過是臍下三寸的事情,又有何關係,生那麼大的氣。”原來楊行密在世時,為了籠絡朱瑾為其效力,十分厚待,每次賞賜的宅院、財貨、美人都較其他將佐勝過許多,所以廣陵素來有朱家美人冠於廣陵之說。朱瑾投降呂方之後,留在廣陵的家眷就被徐溫籍沒,垂涎已久的徐知訓趕緊從中挑選了十來個最好的,在外宅昏天黑地的過了半個多月,今天才回到府中,聽說自己一向瞧不起的徐知誥居然掌握了新軍的權力,向老父鬧著索要兵權。
“胡說,這練兵便如同孵蛋一般,整日裡泡在軍營中與士卒們同吃同住還怕不成,像你這般整日裡摟著女人連轅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還有能成事的?你也把天下事看的太容易了吧?小子,你若是不改改這個性子,莫說是整個新軍,便是一兵一卒我也不會交給你的。”
“不給便不給,我也不稀罕!”看到自己的目的沒有達到,徐知訓氣呼呼的撂下一句話,掉頭便衝出門來,正在門外偷聽的徐知誥躲閃不及,險些被猛地推開的門打到,兩人幾乎撞了個滿懷,徐知誥趕緊躬身行禮道:“多日未見,大郎安好!”
徐知訓突然看到徐知誥站在門外,心知自己方才的話語只怕被對方聽了乾淨,冷哼了一聲,拱了拱手也不說話,便快步走出院去。徐知誥待到對方走出院外方才進得屋來,對躺在榻上的徐溫斂衽下拜道:“孩兒拜見義父,今日身子可大好了?”
徐溫是何等精明之人,看到徐知誥這個節骨眼上進來,便知道對方只怕方才已經在外間將屋內的話語聽的一乾二淨,搖頭嘆道:“你方才在外間都聽到了吧?唉!不肖子呀!”
“義父,其實大哥也只是風流了些,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他想帶兵,這是好事呀!孩兒願把這個位子讓出來,身居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