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就能解決掉。
約莫過了半盞茶功夫,陳璋終於從地圖上轉過頭來,問道:“李將軍,如今正是暮春,漢水水淺,過武當之後只怕行不得大船,以陸路行糧,山路崎嶇,軍情也不知曉,你還是以為應答進取鄖縣?”
李復民咬了咬牙,挺胸答道:“我們難,粱賊更難,狹路相逢勇者勝。如今殿下與粱帝正相持不下,王彥章乃梁軍名將,若能將其生擒或者斬殺,我軍定能士氣大振!”
“好一個‘狹路相逢勇者勝’!”陳璋擊掌讚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多說了,李將軍,我與你新軍一營,另加騎兵五百,為大軍先鋒,我領大部為後繼,明日便前往鄖縣!”
古塞山,位於鄖縣以南八十里,戰國時楚國曾在此地築城以抵禦秦軍,據山為城,高峻險峭,又有訛傳為古寒山。千餘年前的古城早已只剩下一堆長滿了樹木雜草的石堆,只有玩耍其間的孩童偶爾撿到形制古樸,生滿銅鏽的箭矢頭,才能證明鄉老的傳說並非虛言。
王彥章站在帳中,魁梧的身體一動不動,靜靜的看著輿圖。此時的他顯得沉靜而又穩重,讓人很難想象他便是過去那個勇猛蓋世,十蕩十決的“王鐵槍”,自從梁軍在武當城的浮橋被吳軍截斷之後,他並沒有像手下建議的那樣退往上游返回漢北,也沒有直撲襄州結尾,而是分兵四出,大發空頭告身,將均、房、襄三州鬧得天翻地覆,他自己卻帶著大約五千兵屯紮在這古塞山,待機而動。
這時簾幕晃動,從外間進來一名押衙,沉聲稟告道:“都統,均縣那邊來人來,送來了六百石糧食,還有四十頭騾馬!”
“嗯!”王彥章應了一聲,身形不動,還是自顧看著輿圖。
那押衙卻沒有退下,稍一猶豫,還是繼續說道:“都統,均縣的來人還沒有走,聽他話的意思是希望都統分些兵與他們,幫他們守城,抵禦吳賊的侵掠!”
“不行!”王彥章立即做出了回絕,他轉過身來道:“你告訴來人,讓他們小心防備,吳賊若是進犯,我自當馳援,不用擔心。”
“喏!”那押衙應了一聲,卻沒有立即退下,咬了咬牙繼續道:“都統,我們屯紮在這裡已經有不短時日了,糧食吃緊的很,軍心也有些浮動,不如便應了那邊的要求,分屯各城就糧便是,不然送來的糧食越來越少,這般下去也不是辦法!”
“分屯各城就糧?這是你的想法吧?”王彥章問道,他的聲音雖然不大,語氣也淡漠的很,但積威之下。那押衙還是嚇得跪倒在地,顫聲道:“小人妄議軍機,罪該萬死!”
王彥章倒並沒有發怒,扶起那押衙問道:“起來吧!軍中還有多少糧食?”
那押衙見狀膽子大了些,小心答道“糧食大概還夠半個月,但草料卻是不夠,不少戰馬已經掉膘了,在這般下去,那騎兵可就廢了!”
王彥章點了點頭,道:“你下去吧,軍糧之事不得妄傳,否則饒你不得!”
“喏!”那押衙趕忙退出帳外,此時帳中只剩下王彥章一人,他坐回几案旁,撫摸著其上的銅符,不由得喟嘆了一聲,自從強渡漢水以來,他之所以身居漢南這個險地,戀棧不去,就是因為已經看穿了吳軍的方略,他很清楚吳軍統帥就是打定了利用補給上的優勢拖垮梁軍,梁軍想要獲勝,就得開闢第二戰場,迫使吳軍從正面抽調大量的兵力,如果自己退回漢北,就重新回到了原先那種不利的局面。但在他以偏師渡漢水之後,吳軍快速的派出水師,截斷了浮橋,使得自己所部成為了一支偏師,於是他便隨機應變,分兵四出,並聯絡那些不滿於吳軍的本地豪強和梁國的殘餘勢力,起事叛變,把水攪渾,而自己卻領主力潛伏在鄖縣以南的丘陵地帶中,等待機會。他相信吳軍將領可以從情勢中得出自己缺糧,分散就食的情報,在這種情形下,吳軍很有可能分兵前來攻擊兵力分散的梁軍,以平定後方和側翼,而自己就可以乘機消滅這一部分吳軍,從而扭轉整個局面。在他看來,只要吳軍出動,自己這個計劃得逞的機會還是很大的,而現在的問題是:現在軍中的糧食是否能撐到吳軍出動的時候呢?想到這裡,王彥章抬頭看了看頂部硃紅色的牛皮帳篷,苦笑道:“七分人算,三分天命,能做的我都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就要靠陛下的運氣了!”
正當王彥章在帳中苦心思忖的時候,吳軍的前鋒已經從到達了武當城,漢水再往上河床就會變得很淺,且頗多礁石淺灘,吳軍的水軍船隻無法通行。吳軍前鋒士卒只得將最沉重的火炮留在武當城中,然後沿著狹長的漢水谷地向鄖縣前進,沿途糟糕的道路和毫無人煙的村落給他們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