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的將吏士卒來說,離鄉遠戍,前往苦寒之地的關西,那簡直就是宣佈了他們就連屍骨都無法返鄉,只能當個孤魂野鬼了,若非周邊的沙陀騎兵看的緊,早就有人當逃兵回鄉去了。眼下聽到霍彥威這一番話,正好觸動了他們心中的痛處。
城頭上眾人正猶豫間,晉軍監軍帶著十幾名手下上得城來,看到眾人這般模樣,不由得大怒,指著城外的正喊話的霍彥威大聲喝道:“殺才們,快將那吳賊射死,快動手,不然將你們這幫狗奴才個個綁在馬尾巴上活活拖死!”那監軍一邊呵斥,一邊指令身後的手下上前揮鞭抽打梁軍守卒,驅趕他們去射殺喊話的霍彥威。
突然城頭上傳出一聲慘叫,幾乎是同時,梁兵中一條壯大漢子一把奪過晉兵手中的皮鞭,一鞭便抽在對手臉上,他一邊抽打,一邊喊道“孃的,這幫沙陀狗也欺人太甚了,連一條活路也不留給我們,反了吧!”
“反了,反了!”
“殺了這幫直娘賊!”
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一陣怒吼聲,那十幾個晉兵還來不及拔刀,便被眾人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提了起來,從城頭上丟了下去,立刻摔成了肉餅傲世錄。晉軍監軍眼見得不對,轉身便要逃走,卻被那壯大漢子一把抓住衣襟,摔倒在地,一刀便砍下了腦袋。那漢子將血淋淋的腦袋挑了起來,大聲喝道:“大夥兒給霍相公開門,咱們降了吳軍,一同去打沙陀狗去!”
眾人齊聲應道:“同去打沙陀狗!”便一湧而下,開了城門,城頭上的守兵也將晉軍的大旗放了下來,點火燒了。霍彥威見了,趕忙領了那隊騎兵衝進城來,後面的吳軍魚貫而入,城內的梁軍守兵紛紛棄甲而降,少數晉軍監軍不是亂兵殺了邀功,便是眼見不對,腳底抹油逃走了,不過小半個時辰,這萬餘梁軍便盡數歸降,洛陽也落入了吳軍手中。
從宜陽通往洛陽的道路,乃是崤山南路的一段,相比起以險峻聞名天下的崤山北路,南路的道路要迂迴繞遠,但也平坦易行的多,而且旁邊就是洛河,也不用擔心大軍飲水,這對於正全力回師的李從珂來說,不啻是件幸事,否則光是那險峻的山路,就能把這支大軍活活堵死、渴死在山路上。
驛站裡,李從珂正狼吞虎嚥的吃著乾糧,外間也滿是正在打尖餵馬計程車兵,他雖然心急如焚,但也是戰陣上滾大的漢子,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將士卒趕得太急,否則把人馬累垮了,趕回去也只是給吳軍迎頭痛擊的機會,是以他趕了二十多里路便讓士卒停下來休息進食,這崤山南北兩路自古便是軍事要道,道路兩側每隔一段距離便有設定有驛站,李從珂進軍時便在驛站中存有糧食作為轉運的兵站,現在退兵倒是用上了,倒是僥倖的很。
“將軍,將軍!”
李從珂正吃得起勁,外間一名晉軍校尉氣急敗壞的跑了進來,喊道:“將軍,後隊有不少粱狗跑了!”
“什麼?”李從珂站起身來,急問道:“跑了多少人?”
“少說也有千五之數,我剛才粗粗看了一下,還不是零散逃走,很多幹脆是成伍成夥的沒了!”那校尉罵道:“將軍,我帶一百騎兵去,定然要抓些回來,全部吊死在道旁的樹木上,好好震懾一下這幫叛奴!”
“罷了!”李從珂冷喝一聲,制止住了手下的行動,他稍微沉默了一會,道:“時間緊迫,莫要耽擱了行軍,等會注意些便是了!”
“喏!”那校尉微微一愣,便轉身離去了,他並不知曉突然回師的真正原因,為了防止軍心生變,李從珂封鎖了吳軍來到,後方失穩的訊息。他很清楚自己身邊的這些梁兵是多麼的不穩定,他們就好像一群狼一般,只要繫著他們頸的鎖鏈從自己手中一脫落,自己就會被這些餓狼撕成碎片。
天意 157逃走
“要加快行軍速度!顯然現在軍心已經不穩,只有乘著訊息還沒有完全走漏,快些趕回洛陽才是上策!”李從珂咬了咬牙,自忖道:“只要回到洛陽,自己戰則戰,不戰則走,主動權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了,反正孟津便在洛陽北面,實在不行,自己便渡河去河內便是,只要自己將浮橋燒了,吳軍身上有沒有長翅膀,又飛不過黃河去!”
李從珂打定了主意,將手中的乾糧往地上一扔,站起身來,大聲喝道:“帶馬來,傳令下去,三軍出發!”
隨著號角聲,大軍又開始向東移動了,可是隨著行軍的繼續,逃散計程車卒越來越多,一開始還是落在後面的後軍,後來連中軍和前軍也開始有士卒逃走。大軍就好像一塊放在水中的幹泥塊,在水流的沖刷下,飛速的變小。
“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