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些什麼,要知道近三十年來,即使在天下群雄中,呂方都是以行事出人意表而聞名的,但結果只有一個,敵人的毀滅和自己的興旺。
“殿下!前往宮中的人回來了!”
“快,快讓他進來!”呂潤性忙不迭道,這幾日來關於呂淑嫻突然亡故,沈麗娘被打入冷宮的各種流言到處都是,一個比一個聽起來還要離奇,但宮中一直保持著沉默。呂潤性只得讓自己的乳母去宮裡一趟,此人原是呂淑嫻的好姐妹,兩個兒子,三個女兒都在宮中當差,在宮中人頭極熟,便是呂方本人見了她也要叫一聲五娘(在族中行五),此時去宮中最適宜不過了的。
此時屋中只剩下五娘與呂潤性二人,呂潤性低咳了一聲,道:“阿孃,你從宮中打聽到了什麼訊息?”
“郎君!”五娘對呂潤性福了一福,她是個打扮的頗為素淨的婦人,雖然已經年近五旬,但還保留有幾分年輕時候的風韻:“老身去了宮中,向幾個宮中管事的、老姐妹打聽過了。聽說此次沈娘娘被逐出宮來是和中宮突然駕崩之事有關!”
“什麼?”呂潤性這幾日雖然也有耳聞過類似的訊息,但畢竟是些沒有根據的謠言,和此時五娘口中所說的大大不同,他強壓下心中的驚惶,低聲問道:“那可有什麼憑證?”
“郎君,這等宮闈之事哪裡會有憑證?否則沈娘娘又豈止被逐出宮外,拘禁在崇化坊就作罷了?”五娘低聲道:“只是沈娘娘出宮前的那個晚上,她屬下的雲女官突然被施總管帶走了,然後就再也沒有訊息了!”
“那可有從施總管那裡打聽一下詳情?”呂潤性話剛出口,就感覺不對,果然五娘搖頭道:“那條老狗口風嚴的很,這等事情決計是半個字也不會漏出來的,還是算了吧!”
呂潤性點了點頭,正如五娘所言,這施樹德這十餘年來,在呂方身邊扶搖直上,做到宮中總管,靠的就是口風嚴,做事嚴密,像這等事情更是不會露出半點風聲來,若是讓父親知道自己派人入宮打探,反而不好,還是作罷的好。想到這裡,呂潤性強壓下心中的煩悶,笑道:“五娘,這次進宮辛苦你了,先下去歇息吧!”
五娘稍一猶豫,低聲道:“郎君,現在外間情況亂的很,你身份不同,說啥做啥都不合適,還是在府中靜養的好。大王是個有宿慧的,他膝下子嗣雖然不少,但能及得上郎君你的,一個也沒有,這個位子始終是你的!”
“我明白的,五娘安心!”呂潤性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容來。
哐啷!隨著一聲響,一隻茶盞被從屋內扔了出來,落在地上摔得成四五塊,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不難看出這隻茶盞乃是浮樑新平官窯所產的上品青瓷,製作的極為精美。黃巢之亂之後,浮樑的官窯工匠早已逃散的七七八八,呂吳佔領江西之後,雖然官窯生產有所恢復,但要生產出這等上品青瓷,還是力所不逮,是以這等青瓷茶盞更是罕見,價值只怕不下百餘貫。
“你們將某家拘在這裡作甚,我要見大王!”沈麗娘站在屋中,臉上滿是激憤之色,兩名太監站在面前,一臉的惶恐和無奈。她被拘禁在這崇化坊裡已經有半個多月了,卻一直無人來見她。一開始的惶恐已經發酵成為憤怒,在她那張美麗的臉上,肌肉扭曲,更顯出三分的猙獰來。
“沈娘娘!”這時一名緋衣老者從外間走了進來,只見其頷下無須,雙眼微眯,聲音尖利,腰間掛著金魚袋,正是內侍監施樹德。
“老奴拜見娘娘!”施樹德斂衽下拜道。沈麗娘雖然此時十分激憤,但也只得強笑道:“公公無須多禮,快快起來吧!”這施樹德雖然遠不及前代的同行那般權勢熏天,但在呂方身邊這些年辦事得力,又重來不亂說話,此番前來定然是代表呂方本人,怠慢不得。
施樹德站起身來,目光掃過那兩名太監,那兩人會意,趕忙如蒙大赦一般退出屋外。施樹德微微一笑,顫巍巍的俯下身子,將地上的青瓷碎片一一拾起,納入袖中,笑道:“娘娘在這裡可是飲食起居有不如意的,惹得不快,老奴自當處置!”
沈麗娘搖了搖頭,閉口不答。
“娘娘,那可是奴才們辦事不力,惹得娘娘不快,老奴自當換上得力的便是!”
沈麗娘冷哼了一聲,道:“到底是為何,公公知曉,又何必明知故問,我且問你,任之為何自己不來。”沈麗娘積鬱多日,此時竟然對呂方直呼其字了。
施樹德笑了笑,將那幾塊碎瓷放到一旁的几案上,小心的拼合起來,道:“娘娘,這青瓷茶盞本來價值數百貫,可現在已經一文不值,就算是重新粘起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