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死的。呂潤性伸腿將屍體翻了過來,衣襟鬆開了,露出了枯瘦的軀幹和鼓出的小腹,一根用火烤硬了一端的尖木棒露了出來,顯然這就是他的武器。
“什麼山賊,這分明是一群饑民!”呂潤性皺了皺眉頭,轉身對緊隨在身後的護衛首領說道,屠殺幾乎沒有反抗之力的饑民的讓他感覺很糟糕。“我記得這兩年江東都是大熟呀,怎麼會有這些饑民?”
“這個?”護衛首領的臉色變得奇怪起來,彷彿有什麼話想要說出口又不敢說似地。看到他這般模樣,呂潤性心情變得十分糟糕起來,叱呵道:“有什麼話就快說,這般吞吞吐吐的作甚!”
呂潤性的嗓門很大,寨子中頓時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呂潤性和一旁的護衛首領身上。護衛首領見狀只得低聲道:“稟告殿下,這兩年的確江東大熟,但大王對外年年用兵,對內則是大興土木,淮南、江東百姓徵調負擔極重,便是風調雨順的年景,百姓也就是粗安而已,若是稍微碰到點不順的。”說到這裡,那護衛首領便閉口不言了,但語中未竟之意卻是明白得很。
呂潤性臉色變得慘白起來:“不會吧?這裡離建鄴城不過二十里的路程,我記得父王曾經說過淮南東西兩道、江東、江西賦稅皆調運城中,光是城外裕豐、常平二倉積穀便不下兩百萬石,足夠十萬軍數年之用,又豈會缺糧?”
“這個,這個!”那護衛首領臉上滿是為難之色,低聲道:“小人不過是一介武人,見識短淺,這等軍國之事,殿下還是莫要為難小人了吧!”
呂潤性目光緊盯著手下的雙眼,那護衛首領低下頭去,兩旁的護衛們也有意無意的將目光閃開,避開呂潤性逼人的目光。正當此時,一旁突然有***聲喊道:“他們不敢說,我來告訴你為什麼吧!”
呂潤性抬頭向聲音來處望去,只見說話的卻是個衣衫襤褸的漢子,正是寨子俘虜中的一員,那漢子看到呂潤性朝自己這邊看過來,不但毫不畏懼,反而毫不示弱的對視,目光中滿是挑釁之意。
那漢子一旁的一名貴戚子弟見他居然膽敢站對呂潤性說話,頓時大怒,上前一鞭便抽在對方臉上,怒聲喝道:“大膽,你這狗一般的東西,也敢與殿下站著說話,還不給我跪下!”
那漢子臉上捱了一鞭,頓時皮開肉綻,滲出一條血痕來。他卻硬氣的很,不但不下跪,反而怒目盯著那鞭打他的貴戚子弟。那貴戚子弟見狀大怒,正要拔刀殺人立威,卻聽到呂潤性沉聲喝道:“退下,讓他說話!”連忙躬身退下。
呂潤性上前一步,打量了一會那說話漢子,沉聲道:“你說為什麼並不缺糧,卻又這麼多饑民?只要你說的有理,我不但不怪你,還免了你的盜馬之罪!“
“那個要你免罪!”那漢子冷哼了一聲,高聲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那吳王呂方,他年年徵兵徵糧,對外打仗,還大修宮室。強壯漢子不是被抓去當兵就是被抓去修城,挖河,留下孩子女人在家裡捱餓。莊稼人辛辛苦苦種出一斗穀子來,他就要拿去九升,寧可把老百姓一個個餓死,也要拿人都捨不得吃的穀子用來餵馬;我們餓的實在沒辦法了,才拿回我們自己穀子喂大的馬充飢。你說我是盜馬賊,我說你們一個個都是大盜賊,那個自稱吳王呂方便是你們的頭目,是最大的盜賊!”
那歡子這一席話說出來,場中立刻靜了下來,無論是趴在地上的流民還是四周圍觀的護衛們都被他膽大妄為的話語驚呆了,不少貴戚子弟睜大眼睛,長大最大,呆呆的看著那個衣衫襤褸,臉上尤帶一記鞭痕的漢子,連發怒都忘了。
“殿下,殿下!找到戰馬了!”那個十五郎一邊高聲喊著,一邊跑了過來,他跑過來時神情興奮,一時間竟然沒有發現眾人的一樣。十五郎跑到呂潤性身旁,躬身拜了一拜,道:“五匹戰馬有三匹還在,就在寨子後面的林子裡吃草。剩下兩匹竟然被這些混蛋宰了吃肉,肉還都在鍋裡沒熟。”說到這裡,那十五郎轉身對趴在地上的流民厲聲喝道:“你們這些‘一錢漢‘,便是全部打殺了也換不來一匹戰馬,待會我定要把你們一個個吊死在樹上!”
天意 第684章 盜馬賊下
第684章 盜馬賊下
“住口!”呂潤性一聲低喝,打算那十五郎的罵聲,十五郎雖然還不知道原委,但看呂潤性臉色不善,趕忙閉嘴退到一旁。呂潤性走到那盜馬漢子面前,沉聲道:“你們到底是何方人氏,為何在這裡屯聚。”
那漢子早已置自己生死於度外,見呂潤性發問,便昂然答道:“某是和州人氏,去年被徵發到這裡修築宮城,監工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