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一身穿白袍,站在車前。他的年紀不過四十,正是如日中天,相貌剛毅俊朗,與皇不二有些相似,小麥色的肌膚,鬚髮十分濃密,一頭濃密的金髮,用一根瑩白的玉箍緊緊束好,玉箍之下,一雙虎目顧盼神飛,透出一股濃烈的霸氣。任何人與他目光相接,都打心底裡顫抖起來。
巫真挽著他手,黑衣飄飄,一派妖嬈,她的年紀不過三十出頭,濃妝豔抹,煙視媚行,面容還算姣好,雙頰的線條略顯剛硬,鼻子又高又挺,配合一雙飛劍似的細眉,任由如何撒嬌弄痴,也遮掩不住那一股兇狠之氣。
皇不二和巫方雙雙下降,巫朗也來匯合,上前行禮問好。雙方雖是兄弟姐妹的關係,可是道階有別,尊卑有份,面對兩大天道者,三人的神態無比恭敬。
白虎兩大天道者同時降臨,眾人莫名震驚,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四周一片肅靜,落一根針也能聽到。雙方寒暄之際,雲車上又走下兩個人來,準確來說,應是一個男人,一隻大貓。
男子二十六七,個子甚高,不在皇太一之下,一身如水黑緞,遠遠看去,絲光閃亮,十分耀眼。他的臉色十分蒼白,光潔如玉,稜角分明,容貌俊美驚人,足可顛倒眾生。
男子下車以後,目光掃過四周,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那笑意初看起來,彷彿友善示好,可是稍一留心,便可看出其中的嘲諷,這嘲諷不是針對某人某事,而是嘲笑的芸芸眾生。
他的目光初看十分柔和,站在皇太一身邊,滿是恭順和馴服,可是仔細一瞧,卻又能發現,他的眼底深處,蘊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沉,一如地表繁花爛漫,地底卻是致命的熔岩。
大貓兒一身金毛,身穿紫袍,人立行走,微微佝僂。它的身高只及常人的胸膛,身子肥肥胖胖,模樣憨態可掬,離奇的是,它一副貓樣,手裡卻拎著一個金絲籠子,籠子裡面養著六隻雪白的小鼠。貓鬼同處,實在稀罕,可就是這一副滑稽可笑的樣子後面,大貓兒長了一雙貪婪之極的貓眼,眼白如銀,瞳似黃金,站在巫真身後,眼裡閃爍狡黠光芒。
“這隻貓就是貓鬼王苗安吧?”朱陽冷笑一聲,“這些貪財鬼,近來到處都是,不管走到哪兒,都能聞到它們的銅臭氣。”
“那個年輕人是誰?”依依指著黑衣青年,“長得怪模怪樣的,讓人看了真不舒服。”
“不知道。”朱陽果斷回答。杜庭蘭也微微皺眉:“奇怪,我見過皇太一兩次,可是,從沒見過他身邊的這個人。”
“皇太一!”一個轟雷似的聲音在天上響起,“你不呆在琢磨宮,來這兒幹什麼?”
眾人應聲看去,京無倫憑空踩著虛空,漫步向前走來。
人群一片譁然,五大天道者一下子來了三個,真不知道,剩下的兩位是不是也會出現。
皇太一微微一笑,說道:“京無倫,你呢,你又來幹嗎?”
“我來找毀滅村子的兇手。”京無倫的目光,死死盯著皇太一,“這幾天有一點兒眉目了。”
皇太一笑了笑,漫不經意地說:“是麼?皇某人恭候京天道的佳音。”
“你會等到的。”京無倫冷笑一聲,“我一定會把那些鼠輩一個個拎出來,一棍一棍,統統敲成肉餅喂貓。”說到這兒,目光如炬,射向貓鬼王苗安。
“你看我幹嗎?”貓鬼王尖聲怒叫,“我又不吃老鼠。”
“不抓老鼠,算什麼貓?”京無倫面露嘲諷。
“我不是貓,我是貓鬼。”苗安梗起脖子,“京無倫,我好歹也是一族之王,你頂好對我客氣一點兒。”
“呸。”京無倫啐了一口,“貓就是貓,變成了王還是貓,滾遠點兒,別讓你的臭氣弄髒了老子的鼻子。”
“哎呀!”巫真裝模作樣,滿臉是笑,“京天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呢?燕驚虹燕天道呢?她沒跟你一起來麼?”
京無倫原本威風八面,一聽這話,氣勢無端一餒,雙眉上挑,目有怒色。
“哎喲,我知道了。”巫真衝對手傷口上撒鹽,“燕天道一定是在靈河源,陪天來大天尊下棋吧。”
京無倫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眼裡兩道目光,恨不得將巫真刺兩個窟窿。
巫真佔足了上風,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
“夠了!”皇太一掃她一眼,“廢話少說,別忘了,我們是來幹嗎的?”
“看比賽呀。”巫真微微一笑,“今年的天道布武,真是有趣極了。面王對龍蛛,誰能得到冠軍呢?”
“面王對龍蛛?”朱陽一擰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