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帝看著孟憶谷吃驚的臉孔微微一笑,繼續慢慢的陳述著:“先皇只有朕和元慎兩個兒子,慎弟自小就聰明伶俐,機智過人,且做事剛毅果斷,而朕,”元瑾帝搖頭輕笑,“而朕則是為人溫暾,處理事情的時候常常優柔寡斷,朕心中明知自己不如慎弟,再加上祖訓亦說,我元氏子孫不論年紀長幼,唯有德有才者居之,因此朕一心認為能在父皇百年後繼續皇位的定是慎弟無疑,宮中眾人也皆私下認為慎弟為我虛元帝國的皇位繼承者,甚至私下裡父皇的言語也曾經透露出要傳位給慎弟……”說至此處,元瑾帝露出苦澀的笑容,“隨之這一切突然間改變了,一切來得那麼突然,突然到讓人覺得難以接受,在朕滿二十歲的那天裡,父皇突然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宣佈立朕為太子,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此事一宣佈不久後,父皇就……”閉上微微溼潤的眼睛,藉機穩了一下有些激動的情緒,元瑾帝繼續道,“就這樣,朕被推上了皇帝的位置,面對的卻是兄弟逐漸疏遠的場面。當朕真正的做到這號稱帝國至高的寶座的時候,朕體會到了其中的艱辛,種種的無奈,孤寂……為了這責任,朕壓抑著自己,幾年不到,朕就想逃離這一切,想要擺脫這一切,卻又沒有辦法擺脫掉這一切……”掃了孟憶谷一眼,看見他此時目瞪口呆的表情,元瑾帝臉上的苦笑加深了,“很不可思議是不是?也許一切是源於朕的性格所致吧,朕優柔寡斷,而偏偏每天要不斷的處理大臣之間的紛爭,處理著動輒關係上萬人乃至更多人性命的奏摺,如履薄冰啊,每天兢兢業業,卻又擔心自己不慎間處理不當,使得帝國虛弱,百姓受苦,不過,幸好,朕有孫卿家他們輔佐,幾年下來也算稍勢有些成就,但是那種孤寂卻深深刺痛著朕,不敢輕易的言笑,時刻要注意皇帝的尊嚴,朕受夠了,所以不顧父皇臨終前囑咐朕的遺言,放權讓慎弟代替朕處理一些政務,而後,在夢兒稍勢懂事時,朕聞聽她說希望快樂無憂的渡過這一生的時候,朕當即封她為無憂公主,而不打算讓夢兒步朕的後塵,心中按下決定,不會讓夢兒再如同朕般的受這權位的困縛!”
“皇上之意是?”孟憶谷已然有些瞭然,卻仍然謹慎的詢問著,印證著心中的猜想。
“父皇只有兒子,而朕唯有一女,朕卻不準備讓她繼承皇位,那……”
“那就是說,皇上早就已然下定決心讓慎王爺繼承皇位!”雖然印證了心中想法,但是孟憶谷仍然禁不住驚呼。
“對!”
“難怪,難怪皇上會如此縱容元慎肆意的把持朝政……”孟憶谷低聲道,想著孫無苟,想著那個慘死的易湍安,一時間心中也不知道是何種滋味。半晌兒後,孟憶谷帶著指責的口吻說道,“既然皇上立意以絕,為何不早些公佈,要不就……”
知道孟憶谷言下之意是說自己何不及早退位,讓與元慎為皇,元瑾帝苦澀一笑,“憶谷,你當朕不想嘛?朕……唉……”元瑾帝長嘆一聲,“皆因曾經有一個先祖,其皇子各個優異,卻偏偏都視皇位如毒蛇猛獸般的避之非常,而使得那先祖又立下另一條祖訓,帝位人選一旦確立,則此人必須承擔起帝國重任,不得閃避、退讓,活在世上一日即為帝國皇帝一天,除非駕崩……”
好在經過接連的驚愣,已然讓孟憶谷有些適應,沒有驚撥出聲,不過即便如此,也足足讓孟憶谷呆愣半天,心中驚呼不已,天,這個虛元帝國還真是怪異,竟然有如此不符常規,起碼已然打破他腦中對帝位制國家的認知。孟憶谷望著元瑾帝,竟然發覺此時他也如同自己般得苦笑不已,一時間,寢宮中沉寂萬分,唯有兩個男人面面相覷,相視苦笑!
良久,元瑾帝用著低沉腔調繼續敘述著,“憶谷,能想象嘛,自己心中二十年的理念又是在瞬間被衝破、推翻,而且還是被自己推翻,那種心情……”
孟憶谷點點頭,能體味到元瑾帝的幾分心情,那想必充滿了無奈,苦澀,痛心,甚至還會有著迷茫……
孟憶谷也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間的話題會轉到這麼沉重的方面上來,明明,明明自己不過是在好奇的詢問元瑾帝為什麼會知道自己喜歡阿冉,為什麼要明明知道自己喜歡阿冉卻還要說什麼讓自己照顧夢兒一輩子的話語,原本元瑾帝就沒有想過要自己娶夢兒是不是?否則,當一個帝王,就算元瑾帝是個再溫暾的人,他也有著他固執的一面,不是嗎?一個固執的人,一個固執的帝王,根本是不允許別人來違揹他的意願,甚至不會允許別人有一絲的不情不願,不是嗎?因為他是帝,他是王,他高高在上,他掌控著一切、一切,不是嘛……
“其實這一切還好,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