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認為宰相蘇奇的勢力到達不了這裡。結果卻出乎意料,蘇奇秘會才藏,重金將其買通,使太子殿下無法再在這裡躲藏。為今之計,只有南下返回丹國。”
太子點了點頭,但仍問道:“連先生,你說的固然在理。但是右將軍黃威一直率其親兵,緊跟在我們身後,他們不能進入冰之國國境,此時必然在邊境的隘口守株待兔,我們此行豈不成了自投羅網?”
“即便有千難萬險,南下也勢在必行。”連離在不知不覺中反客為主,語氣變得斬釘截鐵,“殿下,冰之國如今已是危機四伏,您再留在這裡,武郡王也幫不了您。相反,敵人的力量卻可以隨時隨地對您出手。南下雖然兇險,但在下也安排了策略,就看您願不願意行險一搏了!”
太子眼睛一亮:“你安排了什麼策略?”
“在下是一名商人,而且做的就是冰之國與丹國間的走私貿易,殿下、張將軍以及張將軍的部下,可以混在商隊中,分批南下。”
太子與張斬對視了一眼,連離立即會意,拱手道:“在下先告退了,明日再來拜訪。殿下,將軍,多保重。”
將連離送出房間,張斬關好門,回過身來。
太子一臉苦惱,抓了抓頭:“連離可信嗎?商人重利輕別離啊!”
張斬一愣,隨即明白太子真正的顧慮所在,他答道:“殿下,連離不簡單,武郡王更不簡單。是人就有重利之心,但是我覺得連離,不像是會貪圖蠅頭小利的人。”
“這麼說……”太子的眉頭皺得更緊,“莫非武郡王與連離之所圖,竟在天下?他們扶持我,就是為了利用我?”
張斬忍不住說道:“殿下,比起這些,末將以為您對皇帝陛下的態度,才是至關重要的!”
太子愣住了:“我對父皇嗎?什麼態度?”
“殿下,事到如今,您還不明白嗎?”張斬有些著急,“陛下已被小人迷惑、操縱,喪失了自己的心智。您是唯一的皇子,他都能把您打入死牢!殿下,我早就說過,現在的陛下,已經不是我們所認識的陛下了!”
太子黯然神傷,這些事,他何嘗不是早就明白,只是一直不願去面對。
“那麼?你說的這個,與連離、武郡王的事,又有什麼關係?”他慢慢地問道。
“殿下,我只想說,在這個時刻,還願意幫助您的人,無論他是出於什麼動機,他都是不願向奸臣屈服的人!殿下,末將是這樣的,武郡王、連離,他們也是這樣的。所以殿下,下決心吧!我們,都是等待您成為皇帝的人!”
張斬豪爽的個性,直線性的思維,以前每每讓太子啼笑皆非,但這次,他卻打動了太子。
半晌,太子抬起頭,緊緊地握了握張斬的手。
“張將軍,謝謝你。收拾行裝吧,我們明天就知會連離——南下,歸國!”多日以來一直鬱鬱寡歡的太子,終於重新振作了精神。
這才是他本來的模樣。
※※※※※※※※※※※※※※※※※※※
承天37年末,原丹國太子自冰之國歸來。在連離的掩護之下,他們有驚無險地透過了國境線上的哨卡,在黃威的眼皮底下溜回了丹國。當時無論太子、張斬還是連離都捏了一把冷汗。
回國之後,張斬立即建議與武郡王聯絡並前往武郡王的勢力範圍,但被連離阻止了。
“現在武郡王在暗,我們在明。如果我們就這麼投奔他去,恐怕會給他也帶來麻煩。”連離躬身答道,“殿下,請您理解,絕非武殿下怕事畏縮,而是讓他繼續留在暗中,才能給您最大的幫助。”
太子點點頭表示理解,張斬瞪著眼睛問道:“那我們去哪?”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連離自信地一笑,“丹鳳口!”
太子與張斬面面相覷。
在連離不在的時候,張斬悄悄地問太子:“殿下,我現在也開始懷疑了,連離到底值不值得信任。他帶我們去丹鳳口,那可是宰相與國師的眼皮底下,隨時都有可能遭遇不測的。”
太子抿著嘴考慮了很久,最後說:“這一把,我賭了!既然當初選擇了信任連離,跟著他回國,現在打退堂鼓,還有什麼用!”
在丹鳳口潛藏,並不是件容易的事,連離做了諸般安排。太子與張斬等人,深居簡出,儘量減少露面,對外的各種工作都由連離來完成。連離每個月還要離開幾天,去和武郡王接觸。不知是連離的安排有效,還是太子的運氣好,他們潛伏了近半年,都一直沒有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