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鐵器有多貴嗎?你馬上給我找回來!”
他水性一向很好,尤其是水下憋氣的本事,但在茫茫大海里尋找一把下沉中的生鏽菜刀,這談何容易?
父親鐵青的臉嚇得他不斷往下潛行,雙手不斷地拔動四周,渴望能幸運地撞上那把剛剛沉下去的菜刀。也不知潛了多深,他發覺自己必須要換氣,不然就會室息在大海中,但他知道,那個守財奴父親可認為半斤生鏽的鐵器遠比兒子值錢,肯定不會把自己拉上去的。就在他最失望的時侯,幸運女神的眷顧來臨,他竟然真的抓住了那把生鏽的菜刀…
德加爾想,我受過的磨難和屈辱已經足夠了,我不能在這樣一個小地方也遭受到下等人的恥笑,我有足夠的運氣,對於這樣的訣斗方式而言,我還有很好的憋氣本事,一定能贏這個不自量力的小傢伙!
想到這裡,他不禁側過頭,瞥了一眼那竟然敢挑釁自己的男孩。布魯菲德一臉的平和,絲毫沒在意對方目中的兇光,他這時正溫習著哪個海術能在眾目睽睽下使用,而不被人發覺。
隨著兩人慢慢攀爬上梯子,四周嗡嗡的議論聲化作了響亮的尖哨聲,其中還夾雜著些許喝彩聲,對於這些生活裡缺乏新意和激情的法考爾金家族成員而言,決鬥簡直是最佳的樂方式不過重點是主角並非自己。
兩位當事人相當鎮定,起碼看起來是如此,看來雙方都沒有迎接失敗的心理準備。
同是從皇宮出來的僕從們,紛紛狂叫了起來。
“加油!主管閣下!”
“讓那小傢伙嚐嚐失敗的滋味,讓他明白天高地厚……”
“德加爾先生,他將永遠活在你的陰影下……”
相比起他們,尤蘭塞恩的鼓舞聲就輕微得只有他自己可以聽到了:“布魯菲德,加油……布魯菲德,不要輸給那個混蛋了……”
他把布魯菲德視為好友,認為布魯菲德聰明、堅毅、善於忍耐,但從未想過布魯菲德竟然肯在自己最屈辱的時侯挺身而出。
這樣的果敢是他所無法想像的,他忽然覺得布魯菲德有點難以琢磨,或許,布魯菲德這樣一個人,是他一輩子都無法琢磨透的吧……
當布魯菲德和德加爾同時攀爬進紫水晶缸當中,盪漾起的水花頓時惹來皇室僕從們的又一陣歡呼,而尤蘭塞恩和一些暗暗支援布魯菲德的旁觀者,則發出一陣難過的低嘆。
他們都是大海賤民出身,都曾經擁有過一段與大海朝夕相處的漫長歲月,單從落水的水花、兩人拍打水花的姿勢,就能判斷出高下。
也並非布魯菲德的水性太差勁,而是這個德加爾的水性實在太高明瞭,他僅僅是兩手在水中一拔,雙腳輕輕一蹬,整個人已輕而易舉的浮在水上,彷彿水正是他最舒服的床鋪,而布魯菲德卻要不時拔動手腳,才能讓自己勉強在水上露出個腦袋。
德加爾不禁得意地牽了牽嘴角,告別多年的海水並沒有拒絕他,他仍能像過去那樣將它和自己融為一體。想到此,他不禁斜眼瞥了布魯菲德一眼,哈,那不自量力的傢伙,水性平庸得很啊!於是,德加爾已經在興奮地打算著,等會該如何去侮辱這個竟然敢挑戰自己的小傢伙。
“當——”酒館老闆親自敲響了小銅鐘。
布魯菲德和德加爾同時甜往水裡,單從潛水的姿勢,再次判出高下,布魯菲德很明顯地深吸了一口氣,再鑽進水裡,慎重得如臨大敵,而德加爾直接就沉了下去,輕描淡寫得就像喝一口啤酒。
尤蘭塞恩握緊了拳頭,他的頭慢慢垂了下來,他有點不忍心再看了。粗略計算,己經三十秒過去了。布魯菲德在水下的動作明顯煩躁起來,他快要到極限了。而那個該死的德加爾仍一臉輕鬆自在,甚至還不時透過紫水晶缸朝下面的同伴揮揮手,當然,他每一次作出這樣的舉動都能迎來他爪牙們的歡呼聲。
就當所有人都認為布魯菲德準備認輸時,布魯菲德卻在紫水晶缸裡轉了個身,旁觀者都覺得他的身體彷彿閃過了光芒。接著,一把雪白的短劍從他的腰間滑落,這次大家都看清了,於是大夥釋然。原來那小傢伙動作幅度太大,以致腰間的“小玩具”都丟了,不過那小玩具還真閃。不知是哪個販子無意間賣出的好貨。
人們以為布魯菲德會更慌亂,大概馬上就要衝上水面換氣了,布魯菲德卻悠然潛向缸底,他追求的效果達到了,應該沒人懷疑他是用“海術”作弊。
德加爾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對手。他本已來到失敗的邊緣,但現在竟然十分輕鬆自然地潛到缸底。將他掉落的短劍拾起,然後再慢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