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2 / 4)

小說:冰藍 作者:低訴

報表,煞是無味的對著他那些骨子最深處當為冰藍血液的的近臣們報怨。

冰藍一族們深有同感,他們準備好了一場場大亂一場場屠殺的,卻結果,僅是一個小小的漢王諒。

唯一例外的,也許只有立於他一側的長孫晟:“楊諒有寵於楊堅,為幷州總管,自山以東至於滄海,南距黃河,五十二州皆隸焉;更被特許以便宜從事,不拘律令,已是居天下精兵處,算得你們最大對手。

何況,你所以有種種舉動,不過是無聊的同時不悅於楊堅生前的那點慣性而耍的小手段罷了,從他沒死前玩到他死後的現在,也該夠了。”

楊廣挑挑眉,才要有所語,冰藍一族們卻早已怒氣難抑、囂戾張揚,似欲擇其人而噬之。

宇文化及則是直接站出,陰沉沉直質長孫晟道:“你對王直稱‘你’,然後說‘你們’怎樣,你是誰?徹底把自己融進長孫一族了是嗎?”

又向楊廣投地而跪:“王,長孫一族正是我們於人世最大的對立方,請務必盡除之。”

隨同他的,是所有冰藍族的投地而跪,和‘務必盡除之’的請願。

“親愛的,”楊廣對著長孫晟笑:“你好像有點天怒人怨。”

“這裡沒有誰是人。”長孫晟皺眉,對殿下諸魔的怨戾視若無睹,對向楊廣的語意中決絕而凌歷:“別玩太過火,不能瓦全的時候我無所謂魚死網破。”

“這裡沒有誰在乎什麼死不死,好像。”楊廣笑,散散漫漫:“而且,網是天羅網,你沒可能撞破,縱你無比英明神武蓋代神仙的兄長愛人也只能自己再築個殼以求暫時自保罷了。”

他的眼一一掃過殿下俯跪著卻已因他剛才所語而倍感欣然至於消斂了怨戾、抬首仰看向他的群魔,將手刷過了長孫晟硬冷如雕刻的容顏,輕浮的笑裡卻漸是低沉了音色:“不過,告訴大家一個秘密,那天,我所以一定要那個女人,只是因為,”聲音愈低,宛如呢喃輕不可聞,卻畢竟流入每一個人的耳朵:“她穿紫衣,有一剎那,像他。”

* *

初歸日,楊廣引長孫晟於大行前委以內衙宿衛,知門禁事,即日拜左領軍將軍。

遇楊諒作逆,敕以本官為相州刺史,發山東兵馬,與李雄等共經略之。

這一切皆是楊廣所決,這一切,皆當是長孫晟必應之舉:相州之地,本是齊都,人俗澆浮,易可搔擾,儻生變動,變勢即張,可謂亂中之著處,亦即魔族利用楊諒此次策反達最大生靈圖炭效果處。

所以,長孫晟應了,即日出發向相州。

那時候,他心裡有的會是他的兄長他的妻子,至爾因他們所延至的天下眾生;

那時候,他甚至從心裡驚歎過自己怎麼可能去想到那樣多,去為那些陌生的人們做到那樣多;

那時候,他雖是有所煩擾於世事種種,卻會確定這一行於他是有著千百種對處而無一誤的。

直到,一封絕筆書信送來,開頭處漸熟稔了的父親稱呼和著落款處那近於陌生的名字映入眼簾:

父親大人鑑

我不確定您是否能真正記得我,就像我終究不確定我即行的殉身是否背叛。

我是他的庫真,擁有他於世而言早已太過的信任親狎,幷州起逆,他率眾南拒官軍留我城守,不要任何承諾,他比確信自己策反的成功更信心百倍我於後方的存在。

我也一度,這樣確信。

可是,您出現了,父親。

在戰爭的動源策劃都已成形,在弓弦響箭矢出的時候,您出現了,以新帝內衙宿衛,知門禁事的身份,以左領軍將軍相州刺史的身份;發山東兵馬,與李雄等共經略,您明確的站到了新帝一邊,雷霆萬鈞掃向反軍。

不再需要任何理由了,當您站在那一邊的時候。

我確信,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會有絕對的理由——即使,那些理由是我永不能明瞭。

他敗了,要回來、要躲進最後的也是他以為最堅固安全的堡壘。

而我,他所託附的人,卻與豆盧毓等緊閉了這座堡壘,拒他,於門外。

城會陷的,我守不到最後,我知道,閉上大門的同一刻我就知道;

他會敗的,他笑不到最後,我知道,閉上大門的同一刻我就知道……

如果可以,請您幸福;

如果可以,請天下永昌;

如果可以,請讓他活下去。

——————————————————————劣子行布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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