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墮落魔途的事實。
這樣的一個成了魔的、美麗無雙的女人,那外在無遠弗界的魅力,和內在無所不用極其的心思與能力,怎麼就會妙名其妙的失寵於如今的都蘭可漢?
要知道,這個新繼任的可漢無論能力還是魄力都遠不能與沙缽略和處羅候相比。
而且,自這一紙求婚書公佈於朝堂,清清楚楚,他感覺的到長孫晟的日漸漂渺。
* *
無人的夜不能入睡,長孫熾目注著天上的明月依然可以看到無邊的黑暗與寂寞,彷彿,有一片他從不知道的時空正在將長孫晟慢慢吞噬。
那一夜的月下,他無意中俯身,看到了湖中的自己,竟已霜染兩鬢,不禁苦笑:“這樣的我,是否仍是昔日的謫仙天人?如何說歲月不會催人老?歲月裡的愁千古延綿從不曾斷,誰能愁思滿懷而紅顏不朽?”
“長孫晟。”他不過是自語,他甚至沒有任何問的意思,可當他語聲甫落的時候,居然有人回答了。
清遠而溫柔的聲音,還伴著淡淡的少女的馨香。
聲音是聽到的,馨香卻是聞到的,月下,一個素衣的少女淡雅的笑著,距他三步而已。
這裡是他的家,是長孫氏的中心,他有雖從未出手但天下間少有能及的武功修為,這長孫府的每一個侍衛也絕對稱的上一流高手,可是月色這樣好,星光這樣深,所有人卻讓這個少女就那樣的站在那裡也不知站了多久。
這個少女從哪裡來?如何站在了這裡,又要做些什麼?
長孫熾卻看著她,靜靜看著,只是微笑,彷彿一切都那麼自然而然,天經地義。就像是很熟悉很熟悉的朋友或者家人,一起散步來的了這裡,然後開始了一個話題:“季晟,是啊。從他十五歲以來,容顏上就再沒變過。”
“來自異世界的魔族,擁有不老的青春,超絕的智慧,無儔的容顏。”少女恬淡的微笑裡有深深的嘆息:“可是,他們的生命卻每每蒼白而短暫。”
“為什麼?”
“本質,本質註定了命運。”少女纖纖的十指對著空中的明月以一種流暢而玄奧的韻律舞蹈,只一個剎那,長孫熾的眼前出現了另一個世界。
那裡沒有明月,沒有陽光,沒有花草樹木,更沒有繁華喧囂。
整個世界是無盡的冰藍色顆粒,不老的美麗魔族各自行於其上,彼此的距離一旦稍有切近,則註定生死相決。
那些冰藍色的血液,
永恆的孤單岑寂。
沒有誰會相信誰,
沒有誰能依靠誰。
終極力量的追求,
生存的唯一支柱各動力,
於不死的巔峰時候膜拜死亡。
長孫熾搖頭,再搖頭,狠狠的搖頭,搖碎了那個冰藍的世界。
然後微笑,看向少女:“春花秋雨,冬蟲夏草,無論生命是長久還是短暫,醜陋還是美麗,簡單還是複雜,它們的旅程裡總因一些希望與溫情而變的有意義。
所以,當魔族來到我們這個屬於的陽光的世界,守護的天人以為,他們也該有一次幸福的機會。然後,為此而獻出自己和愛人生命。”
“果然,”少女也微笑,有一些心照不宣的意味:“長孫大人是認識我的。”
花事 章二十 輕衣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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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熾看著她,看盡世事的雙眼裡忽如怒馬鮮衣的少年般射出斑斕神采:“水輕衣,”他輕輕的道,像是怕驚醒一個美夢:“你來,是為魔族還是季晟?”
“我的父親是揚州刺史高敬德,我的哥哥是名儒高士廉。”悠悠的,少女道:“我姓高,小字輕衣,輕衣如夢的輕衣。”
“輕衣如夢?”
“前塵種種已成空,如夢即是夢。”她笑,溫雅的容顏上明眸美如夢幻:“天人守護人間的故事已然久遠,天下太大,而我心力微薄。所以這一生,我為他而來,只為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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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魔族,”長孫熾看著她:“冰藍血液的魔族。當他的心中加入情感的成分,他的世界開始有意外的色彩,他的人卻因不堪負荷而瀕臨崩潰。”
“你,後悔了嗎?”她問,溫婉的雙眉揚起些微挑畔的弧度。
長孫熾失笑:“是的,當然不。”他看向身後庭院裡那一叢叢的菊,口中所言確是佛家傳說裡的優曇花:“漢明永平年間,天竺高僧攝摩騰、竺法蘭初入中原,普法於白馬寺,曾講述一個神話。
他說一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