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向上拉了拉,纖弱的身子便都裹入了那刺目的顏色裡面……
而快轉出曉雲軒的瀲音卻沒有依自己的心願趕回水溶的寢宮,她被暗處一個小宮女輕聲叫住,說實話瀲音著實吃了一驚,即使她身後有三、四個小宮女跟著。
“馮承御,我們雲承御請您借一步說話。”藉著燈光,瀲音發現是常跟著雲檀進出的一個小女孩兒。
“這麼晚了,她還沒睡?”瀲音站住腳:“有事兒讓她明兒個去找我吧,我還有些其他事。”
“求您了,要不然……,我會捱罵的。”小宮女一聽有些慌張。
瀲音是個軟心腸的人,她也知雲檀的脾氣,想了想只得轉步:“聽她說呢,嚇唬你呢。”邊說邊讓跟自己的人照例在外頭等:“我去去就來。”
雲檀的屋內像一般小姐的閨房,只是規模較小,她正白著一張臉站在窗前,兩眼無焦距的盯著窗外的黑夜。
瀲音輕笑:“讓我來做什麼?擺一付我見尤憐的模樣給誰瞧?可惜我不是男人。”
“別笑話我,”雲檀回身:“值什麼你來巴結她?誰指定你一定要現在來送,你原來不是說在另一個王妃進門前不會多和這一個打交道嗎,如何出爾反爾?”
瀲音一愣:“我有這麼說過嗎?即使有,送東西的可是宮中舉足輕重的頭面人物,我一個下人如何敢抗令,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雲檀咬咬下唇:“那你可以讓小丫頭送,何必親自跑一趟。你就不怕日後得罪另一個新人,要知道女人都是很小心眼兒的。”
“我說檀妹妹,你巴巴的找我來,不會是問這個吧?我勸你還是省省心——,什麼新人,實話告訴你,那極可能只是個影子,”瀲音露出哭笑不得的模樣:“你這麼個聰明人,難道沒聽說今兒一早王爺發了怒,就因為吳家派人來……”。
“放心,絕不會,”雲檀凝著眉:“側太妃喜歡吳家姑娘,王爺又和林王妃怪怪的,且王爺又將京營節度使一職舉薦了吳姑娘的二哥,怎麼說都只會親上作親,哪能撂過不提的道理?”
瀲音呆了一呆:“雲檀,這些訊息你是從哪裡得來的,要知王爺最討厭咱們議論朝庭上的事,你莫要觸他的底線啊。”
雲檀不作聲。
“你的心思我懂,可那哪可能呢,你口口聲聲說王爺和林王妃如何如何,可實際上不是那麼回事兒,”瀲音又勸:“實話告訴你,今日太后指名給王妃的參片,根本就是王爺送來的。只是他不讓說罷了——,我是不知道緣由,可這裡面的情份卻是撲滅不了的。”
“還有曉雲軒內的這竹子、這芭蕉、這流水,無一不是王爺照著林姑娘在榮國府的住處所改建,你能說王爺對新王妃沒有感情嗎?”
聽至此雲檀連連搖頭:“不,瀲音,王爺娶她是別的意思,這連你也不知道。這些都是假相啊!那是我親耳聽到的”,雲檀明顯十分激動:“我想那時這個林王妃就對王爺有了別的心思了,是常來找王爺的那個寶二爺無意間說起的!”
“是什麼?”瀲音雖知不該,但聞言也忍不住發問。
“就是一個多月前的八月十四,臨過中秋節的前一天,”雲檀看瀲音一眼:“那個寶二爺滿懷惆悵的找到咱們王爺,說起他們家不知為何忽然整頓起那些小丫頭們,什麼牽連了老多人,什麼趕走了許多冰清玉潔的女兒,說著說著就繞到他自己的表妹身上——如何多才,如何惹人憐惜,如何聰慧無比,
這些王爺都是帶笑聽的,頗有些不以為然,誰知最後不知怎麼說到王爺當年給寶二爺的那串鶺鴒香串珠,當時寶二爺迷惑道‘王爺,這個珠子真是價值連城麼,那為何林妹妹不希罕,我再三給,她幾乎要翻臉了,後來還讓我遠離你,說一看這東西就知道……’”
說到這裡雲檀忽然停住:“瀲音姐姐,這些話按理我不該說給你聽,可是誰讓咱們姐妹情份好,話又趕到這裡,你可記著,這話哪說哪了,千萬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了。”
瀲音忽然覺得身上寒寒的,但仍忍不住催促:“好了,別賣關子了,我哪是多口的人呢。”
雲檀就更低的聲音道:“那寶二爺說‘林妹妹說了,這珠子隱寓的含義是“鶺鴒之悲;棠棣之威,”——皇上防範王爺的用意可見一斑。’”
瀲音皺皺眉:“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雲檀搖搖頭:“所以說女子讀書是有用的,我雖只讀了最簡單的四書,卻也能懂是什麼意思——這鶺鴒、棠棣都諭意兄弟。豈不聞有詩曰‘棠棣之華;鄂不恚�|;凡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