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府之後雖然總是與惠蘭縣主待在一起,但是這位縣主就跟木頭人似的,很少與她說話,即便是得了自由之後也與以前沒有什麼兩樣。與她說什麼,她大多數時候不是點頭就是搖頭,或者“嗯”那麼一聲。尤其是那位申嬤嬤在的時候,更是老實乖巧地跟小貓似的。讓姚悅容很是懷疑自己曾經聽到的那些傳聞的真實性。
不過,現在看來,這位縣主也不是真的對什麼事情都沒有反應。
姚悅容將手中的繡花針很是熟練地在自己的髮絲當中劃了劃,一邊繼續低頭繡花,一邊輕描淡寫地道:“我這次來京,大家都知道是為什麼而來的。該準備的東西。家中早已經都準備好了。”因為禮親王世子身份的特殊,姚家也不清楚上頭什麼時候會突然下一道聖旨說要立即完婚,倉促之間難免會不像話,所以姚悅容的嫁妝自然是不能自己慢悠悠的做了。
因此接到旨意的那一日,姚悅容的母親就已經請了當地最好的喜鋪將一應事物都準備好了,有些東西沒有來的帶來的,也會在接到正式的旨意之後由家僕送進京。
所以即便她繡工出眾,也是沒有用武之地的。
惠蘭縣主見姚悅容說起自己的婚事的時候,臉上並沒有別的小姐們的那種嬌羞,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見站在庭中說話的申嬤嬤往屋裡看了兩眼,惠蘭縣主立即又老老實實的將頭埋下了。
姚悅容看在眼中,並不點破,只一邊悠閒地穿針引線,一邊似是隨口閒聊一般的道:“聽說葉夫人過兩日要入府來與老夫人商量重要的事情,想必……”她沒有接著說下去,只是又另外道,“大表嫂已經吩咐了府中下人們注意言行,不要在外人面前出了醜。”
“表妹倒是連這些清楚。”惠蘭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針尖道。
姚悅容笑了笑:“我也是昨日一早去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聽說管事抓了幾個乘著主子們午睡的時候偷偷賭錢的婆子,這才知道的。大表嫂也是為縣主您的事情操心呢,畢竟若是這個時候傳出去什麼不好的事情,這樁好事……怕就會不成了。”
惠蘭縣主手中的針一頓,垂眸似是若有所思,這時候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惠蘭縣主聽到那聲音就知道是申嬤嬤與人交代完事情回來了。她便又老老實實的低頭繡自己的花。
對這樁親事同樣不滿意的還有一人。
這一晚,柳夢成又請莊郡王世子喝酒。酒過三巡,宣安興致來了,手握摺扇與那唱小曲兒的姑娘兩人分飾小姐和書生,一唱一和地唱起戲來。
說起來,任何人身上都是有優點的,誰也不會是一無是處。就像這位一直被人視為酒囊飯袋的宣安世子,其實也是有特長的。他嗓子極好,無論是唱市井小曲兒還是唱臺上的大戲,無論是唱男聲,還是唱女聲,他都唱的很好。只要他一開嗓兒,這裡靠唱小曲兒為生的那些姑娘們都不敢隨便開口。
宣安一曲唱完了,便高高興興地回座來給自己到了一杯酒,仰頭灌下。
坐在那裡地柳夢成笑讚道:“世子唱的真好。”
宣安聞言美滋滋的,比人家誇他學問好還讓他高興。
柳夢成給宣安空了的酒杯裡又注滿了酒,似是隨口問道:“世子最近有沒有回內院去看郡王妃和縣主?”
宣安又是一飲而盡,摟住了依偎過來的姑娘,一邊動手動腳,一邊隨口道:“好幾日沒有去了。上次家中來了客人,我倒是見過惠蘭一面,她好著呢。聽聞現在祖母也不怎麼禁她足了,還帶著她進宮。”
柳夢成見自己的心上人處境變好了自然是高興不已,又親自動手給宣安斟酒。
不想宣安下一句就道:“嗯,聽父親提及,祖母還給她說了一戶人家。”
“什麼?”柳夢成手一頓,立即瞪向宣安。
宣安見酒杯沒滿柳夢成就不倒酒了,也不在意,端起那半杯酒就仰頭灌下。
“是什麼樣的人家配得上縣主?”柳夢成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穩了下來,犯下酒壺的手卻是有些發抖。
宣安咂了咂嘴:“好像是什麼四川布政使還是湖廣佈政使家的公子吧?”
柳夢成忍著氣道:“世子,四川布政使和湖廣佈政使並非一家。您記不住官名,總能記得住姓吧?”
宣安也不在意柳夢成的語氣,想了想,點頭道:“這個爺記得,是姓聶的。對,就是姓聶!”宣安點頭肯定道。
“聶?”柳夢成在心中自己想了想,雖然他近段時間一直在軍中,不過以前在王府的時候因為會做一些府中文書往來的事情,所以一些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