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乾涸的油箱加滿了油,凌渡宇的阿拉伯話雖不太流利,但利比亞並非常見外國遊客的地方,加上凌渡宇深黃的膚色,看上去和道地的利比亞人沒有太大的分別,所以那友善的油站老闆毫不在意。
在加油期間,凌渡宇的眼光四處瀏覽,忽地全身一震,不能置信地看著加油站辦公室裡鐘上的日曆星期顯示。
十月十六日星期五,還有兩天就是國際考古學會特別會議召開的日子,以決定是否進行第二輪發掘。
他沒剩多少時間了。
這即是說他昏迷了超過四十八小時。
敵人故意將他帶到利比亞,盡避他能僥倖逃走,也難以準時赴會,用心陰險之極,面對困難,反而激起凌渡宇的鬥志。
凌渡宇在附近買齊了旅途必須的用品,回頭走往飄雲等待他的角落,街上頗為熱鬧,大多路人都穿著和凌渡宇相同的長袍,不過腳穿的卻不是凌渡宇的英國皮鞋,而是的拖鞋,活像一隻只的龍舟。有派頭沒派頭的嘴上都掛著各式各樣精美的菸斗,濃煙一口口地噴上天。與他們的悠閒非常諧調。
熬女大都用布將自己裹得密不透風,只露出眼睛,凌渡宇剋制著盯視她們的慾望,在回教社會里裹,這是必須知道的禁忌。
很快他們的摩托車又在公路上風馳電掣,來到一個交叉路口,左右各有一條路,卻沒有任何指示路牌,令人產生岐路亡羊的感覺。
恰好一個本地人,騎著一匹駱駝,的的答答地走過來。
凌渡宇叫道:“願真主阿拉保佑你,請問往昭弗的路怎麼走?”
那利比亞人眯著一雙眼打量凌渡宇,忽地臉色一變,道:“年輕人,可否讓我看你的臉?”
凌渡宇大感奇怪,將遮陽墨鏡脫了下來,仰臉讓這奇怪的利比亞人看個清楚。
利比亞人全身一陣顫抖,雙腳一夾駱駝,嘩啦嘩啦打橫衝出路面,在駝峰間拋得一高一低的往沙漠逃去,活像凌渡宇是恐怖的大瘟神,轉瞬變成一個小點。
凌渡宇和飄雲面面相覷,不明所以,拿出買回來的地圖,商量了一會,決定取右邊的公路。
太陽開始沒落在沙漠的地平下,圓月出來前天空的星又大又亮,覆蓋著公路兩旁空曠的荒原,凌渡宇遠離公路,在沙漠裡揀了個地勢較高的地方,將剛買來的帳篷,利用摩托車做支架,搭了起來。
飄雲坐在沙丘上,呆呆地望著壯麗感人的星空,凌渡宇在那邊扭開了剛買回來的短波收音機,不知在聽甚麼。
姍姍來遲的明月終於爬離了地平線,以她無可比擬的金黃色光,主宰著黑夜裡的沙漠。
凌渡宇關上了收音機,走到飄雲對面,坐了下來,眼光灼灼,盯著她女神般動人心絃的臉龐,這一夜一天來她美麗的俏臉,不是藏在頭盔裡,就是給太陽眼鏡和麵罩蓋著,到此刻才重現人間。
飄雲清澈澄藍的美目,蒙上像濃霧般的憂鬱,使人感到她有很重很重的心事。
凌渡宇手上拿著罐頭和開罐器,準備著簡單的晚餐,他雖然數天沒有進食,但對他這曾經嚴格苦行鍛鍊的人,如此只是等閒之事。
飄雲吁了一口氣,道:“剛才在聽甚麼?”
凌渡宇一邊用開罐器開罐頭,一邊淡淡道:“在聽關於自己的報導。”
飄雲奇道:“甚麼?”
凌渡宇將開啟了的罐頭叄文魚遞給飄雲道:“這是你的。”
飄雲搖頭道:“不!我不用吃東西。”
這回輪到凌渡宇奇道:“甚麼?”
飄雲道:“我想了很久,決定將整件事告訴你,或者這樣方可以得到你真正的助力,但在告訴你前,先說你從收音機聽到甚麼?”
凌渡宇搖頭苦笑道:“剛才收音機報告說,有名假扮阿拉伯人的男子,今晨在的黎波里行劫了一間銀行,殺了兩名警察和叄名路人,幸而真主保佑,他遺下了護照,所以有他的相片和名字,那劫匪便是凌渡宇。”
飄雲呆了一某,才咬牙道:“真卑鄙,逆流的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她很少有這類極端的表情,首次令人感到她的血肉。
凌渡宇道:“但無可否認這是條絕妙的嫁禍毒計,可以想像我的相片出現在每一個電視上,所以剛才的利比亞人才嚇得逃命去了,我們原本打算由公路往昭弗,再在昭弗買駱駝,由沙漠偷越往埃及去的計畫,看來是行不通了,因為公路上的檢查站我們便過不了,何況還有四出搜捕我的警察和士兵,給他們逮著,休想有辯白的機會,那甚麼逆流的人,不費一兵一卒,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