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啦!格拉爾德輕快地說道,你已經救了我們了! 我們可以開始撤退了……
不,殿下!一看到格拉爾德轉身要走,喬倫趕緊抓住他那已經撕破了的,上面沾滿血跡的衣服, 您不能撤退,至少現在還不行! 你必須戰鬥! 必須打敗他們! 至少,我叔叔是說對了一件事,根本就無路可逃,無路可退了! 如果今天你在這兒不阻止他們,那麼他們就將會控制整個世界了! 跟他們戰鬥 怎麼鬥 這是不可能的!格拉爾德又重新看著那些怪物們。顯然,他們也不知道該怎樣應付這新的意想不到的情況,所以幾個鋼鋼鐵怪獸組合在一起,集中火力攻擊,以圖能使那些冰融化。但這起不到什麼大的作用——因為術士們很快就用法術修補上去了。此外,其他的怪物們依舊是漫無目的地掃射,但既使這樣偶然也會有一些光束穿透進來擊倒了某人,但總的說來沒造成什麼傷害。這時,連那些有著閃亮皮肢的怪人都看得到了,他們緊挨著怪物走在怪物中間,以其得到保護。但是,格拉爾德心裡明白,藉以維持這堵巨大的冰牆的魔力正在慢慢地流乾。他的手下支援不了多久的,術士們都已開始感到虛弱了,而當他們的力量用完時,就又是那些鋼鐵怪獸和鐵怪人的天下了!
我們的魔法是沒有辦法贏過他們的!格拉爾德堅持反對, 你也看到了,那……
那是因為你不瞭解他們,殿下!喬倫不耐煩地打斷他, 你不知道該怎樣與他們作戰! 那你就必須告訴我現在是怎麼回事! 我必須先知道情況,而後才能下決定!喬倫沮喪地握緊了拳頭,而格拉爾德立即想起了以前那個沒有耐性、驕傲的年輕人。然而,他卻學會了強行抑制自己,嚥下那激烈的言辭。經過一番內心的激戰,他用手指摩挲著胸前的皮製十字架。或許,在摩挲中他想找到一種心靈的安慰吧。當他再開口說話時,他的聲音已然恢復了平靜。
看著我的臉。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格拉爾德還是照要求做了。看著這張似曾相識,但又陌生的臉,他發現他一直就在逃避著面對它,逃避著面對這不可思議的、令人害怕的變化。
我是誰 說出我的名字。 格拉爾德企圖收回自己的視線,但那雙棕色的眼睛立即攫住了他。他只得勉強地說: 喬倫!他又重複一遍, 你是喬倫 。
我離開這個世界多久了喬倫輕聲問道。
一年!格拉爾德支支吾吾。
這事實一如當頭棒喝! 他終於被迫直面這個現實了,離他跟那個年輕人一起走在荒野的日子才僅僅過了幾百天,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卻是一個和他一樣老,甚至比他還要老的人!
我不懂!他大喊,內心充滿了恐懼。
對我來說已經過了整整十年了!喬倫回答道, 現在已沒有足夠的時間讓我來解釋每一件事了。如果我無法在這場戰爭中倖存,那就去找薩揚神父吧。他在美利隆,我在他那裡留了一份關於我的經歷的記錄,而現在,你必須充分信任地接受我所要說的,如果不相信那個您認識並給予過幫助的、但不知圖報的年輕人,那麼就請您相信我所想到的我們惟一的結局,是死亡,只有死亡! 如果走到這樣的地步,那我也將扔棄了我自己鍛造的劍,自願地走向死亡。 說這話的時候,喬倫的臉上充滿了痛苦之情。他把皮製十字架緊緊地按在心口。
這時,格拉爾德想起了他聽到過的關於喬倫在這個世界呆過的最後悲慘歲月,還有他那離奇的消失。他努力想說點什麼,但卻找不到詞,喬倫明白他的心意,只是默默地抓住他的手,彼此心照不宣,盡在不言中。
我進到了一個我以為是死亡,但卻沒有死亡的世界——彼岸世界。 喬倫繼續平靜地說道,
那裡還有魔力! 在我們的觀念中,依仗著魔法邊界,我們自認為我們是安全的,我們與宇宙的其它部分分隔開來了。當我們離開古老世界來到這裡時,我們認為,或者說是我們希望,那古老世界會忘了我們,就像我們遺忘了它們一樣。 喬倫的目光越過了冰牆,看向遠處那不知名的,只在他的眼中呈現過的地域: 但是,他們並沒有忘記。 他輕輕地說, 現在他們失去了魔法了。於是,他們開始找尋它,相信在宇宙的某個角落一定還存在著。 喬倫笑了,但那透著深刻陰慘悲哀的笑容卻讓格拉爾德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我之前說在彼岸世界上沒有死亡,我說錯了。事實上,那裡除了死,沒有別的東西。那些在彼岸的世界都住滿了亡靈。其實,那裡也是有一些魔力、還有一些魔法存在的。只是,它們分散在整個世界中,就象是在遼闊的太空中原子微粒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