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在支撐著他,只往那個方向趕。
餓了,就隨便找點吃的。
累了,就坐在路邊歇一會兒。
困了,就直接倒在路邊睡上一覺。
一醒來,還是繼續趕路。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小山村成了他唯一的目標。
走呀走呀,翻過了山山水水,走過了村村落落。
走呀走呀,終於離得小山村越來越近了。
每離得小山村近一段距離,趕回山村的慾望也隨著變得更加強烈,想起的事情也就更多。
當來到一座大山之下的時候,就好像平時出山趕集,現在買了東西又忙著趕回屋一樣,烏鴉心裡充滿著莫名其妙的興奮和激動。
多少次,他一爬上這座山頂,沈鐵藍總是早早就站在那裡迎著他。
多少次,沈鐵藍一爬上這座山頂,他也總是早早地站在那裡迎著她。
從兩人瘦小的影子站到大人,結果弟弟更醜姐姐更靚,姐姐成了弟弟心中永恆的至愛!
不知不覺,淚水模糊了烏鴉的眼睛。
烏鴉打起精神,嗖嗖地往上躥。
隨著接近山頂,烏鴉心『潮』澎湃,內心有個聲音在激動地叫,“姐姐,我回來了!”
呼地一聲,騰身而起,落到山頂去,眼前卻是一片空寂。
姐姐,你在哪裡?
烏鴉轉頭四望,眼淚流得更兇了,茫然地在心裡叫喊,“姐姐,姐姐,姐姐你在哪裡呀,快出來好不好?烏鴉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呀!”
從今天早晨開始,雨就住了,新藍的天空裡亮起粒粒的星星,一盞新月高高的掛在東天。
月光裡,野蟲輕唱,山風輕拂,吹起沙沙的樹葉聲。
一條小路,沿著山頂蜿蜒而去,一共得經過七八個山頭,才能到達那個小山頂。
烏鴉聳動著喉節輕輕地嚥了兩口苦水,抹了一把淚,強自忍住刀割般的哀痛,沿著山村向裡面走去。
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每棵樹,每蓬草,每塊路邊的石頭,都是出山前的樣子。
古藤絆在樹冠上,黑壓壓的一堆,有竹林的地方,夜風一過就是呼呼的一陣竹嘯,風大的時候響,風小的時候只是呼啦一陣過去。
還有夜婆娘叫聲,吱吱嚶嚶的。
烏鴉的心分明疼痛著,聽到看到這些的時候,仍然禁不住又去想沈鐵藍。
以前住在山上的日子,一年之中至少有幾十個夜晚他們會走夜路,那是因為多半的時候他們兩個人一起出去趕集。
兩人一起的時候,就會回得晚一些,踏著月光回山,沈鐵藍的嬌媚的身影踩碎著月光,比月更美,比仙都靚。
烏鴉喜歡偷偷『摸』『摸』地看她的後影,那個時候,沈鐵藍就已經美得驚天動地了,那青『色』的身影往哪裡一走,月光便羞羞地讓了路,蟲子便羞羞的停了音,都在看她。
至少烏鴉是這麼認為的。
走過數個山頭後,從山脊下去,到了山谷裡,開始出現平地,路邊是亮晃晃的水田。
沈鐵藍走過水田邊的時候,田裡各類鼓譟的蛙類也都鼓大了眼睛,叫得更歡。
烏鴉也曾認為,那是因為它們也在歡迎沈鐵藍。
沈鐵藍身上的香、氣味、說話的聲調,烏鴉都記得一清二楚,就彷彿他生命裡的什麼東西一樣。
村外有條木橋,架在水溝上。
山村裡只有幾家住戶,每次只要是她出去趕集,就會幫著村人將他們所要購買的東西全部買回來。
沈鐵藍出去的時候,烏鴉會送到那條木橋邊。
這時,沈鐵藍總會說,“回吧,記得去後山練呀呀,姐姐回來了會給你帶好吃的。”
她的身影走了,踩著晨『露』,搖晃著晨光,無限養眼的向前走去。
當她走遠了,烏鴉便回,然後悄悄地去後山練劍。
在這小山村十幾年,從來都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人們只知道他們一家是獵戶,有著極其驚人的狩獵本領,時常出去好幾天,到更遠的深山老林去狩獵,什麼樣的獵物都能抓到,卻不知道烏鴉和沈鐵藍其實是去練功,至於狩獵純屬順手捎帶而已。
往事依舊,可惜人面已非。
離得小山村很近的時候,烏鴉一路走走停停,思思想想,感慨萬端。
整個小村只有稀拉的十幾家住戶,並且彼此的住房不在一起,村人多養狗,經過一家門前時,那戶人家的老狗居然還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