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下升起的那股濃煙,繚繞著上升,由濃而淡,最後消失在了已經晴朗了的藍天裡。
鄧師兄似乎還在等什麼似的,煙霧散盡,他的口中仍然唸唸有詞,而且伸手向懸崖下做抓取狀。
我心中暗笑,這是要抓什麼呀?抓空氣呀?
“嘿嘿嘿,這下就放心了!”
我正暗暗地笑,卻見鄧師兄手裡居然多了一個黑色的骨架,看上去像是什麼動物的頭骨。他正看著那東西嘿嘿嘿地得意地笑。
一定是巨蟒的頭骨吧?要不然,鄧師兄也不會這樣得意了。
鄧師兄提著那玩意,轉過身來,慢慢地朝道觀方向走去。
“師叔公——”
鄧師兄快到林子邊時,聽一個道士叫他,抬頭看時,見五六個道士站在林子邊張望著呢。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鄧師兄問。
“師公叫我們來看看你殺了那怪物沒有。”一個道士道。
“你師公怎麼這麼不小心?叫你們這些不會道術的小道士來幹什麼?萬一傷著怎麼辦?”鄧師兄似乎不滿師兄的安排。
“師公吩咐過了,叫我們遠遠地看,不要走近。他還說,師叔公法力無邊,那怪不是你的對手,要我們不要怕。”那道士又道。
“這你師公倒沒說錯,我還真把那傢伙給收拾了!”鄧師兄揚起手裡的玩意道,“這不,怪物腦袋我都給弄回來了!”
“哇,師叔公真酷啊!這是什麼怪物的腦袋啊?怎麼怪怪的呀?”另外一個道士問道。
“是一條巨蟒,你師公說,怕不有上千年的道行了!”
“師叔公,觀里人心惶惶的,都說鬧怪物,原來是真的呀!”
“是真的你們也不要害怕,你師公,我,還有你們的小師叔公,法力都高強著呢,什麼妖魔鬼怪能把我們遙山道奈何了!尤其你們的祝捷祝小師叔公,他已經得了你們的師祖的全部真傳,更是了得!”
“祝小師叔公?怎麼沒聽說過呀?”幾個道士齊道。
“這話說來就長了,一時半會也說不明白,總之你們不要害怕就行了!”
“我們不是害怕,就是見師傅死的莫名其妙,兩個師兄弟死的更是怪,所以心理承受不了!”
“好了,回去吧,別在外面耽擱得太久,害你們師伯師公等。”鄧師兄說著,徑直就往前走。幾個徒孫在後面緊著,邊走邊回頭,似乎害怕後面會有鬼怪跟蹤。
那天晚上我的“電影”就看到這裡了,醒來後思量了半天。
難道自己見到的是正在發生的事情?鄧師兄說我法力高強,我是不是真的有高強的法力啊?我要怎樣才知道自己有沒有法力呢?我倒是覺得體內的氣息越來越洶湧澎湃了,幾乎充斥了自己的整個身體,似乎什麼地方都可以到達,而且似乎自己的每一寸面板都可以發出一種力量,直覺認為,每一寸面板髮出的力量都足以殺死一頭大象。可是,這種近乎武打片裡的功夫,能拿去和妖魔鬼怪相抗衡嗎?
接下去看到的是另一場恐怖的電影。
三清殿,燭光影裡,煙霧繚繞,哀樂聲中,人頭攢動。誦經擊罄的聲音此起彼伏。眾道士在一清師侄的帶領下,正在給亡靈唸經超度。
我的眼睛就在殿裡掃視,靈活自由。忽然,我覺得有一陣陰風從殿門外颳了進來,陰慘慘地帶著黑的煙塵。那風在大殿裡像一頭咆哮的猛犬,東一頭,西一頭地追逐殿中的道士,似乎要攫取道士的項上人頭,嚇得殿中人一個個大驚失色,一時竟然大亂。有的抱著頭亂竄,有躲藏到了案桌下,有的嚇得呆住了忘記了動,只知道身體發抖,兩腿篩糠。全殿裡尚能沉得住氣的就一清師侄一個人了。
一清見全殿徒弟亂了套,知道招呼也是沒有用似的,見陰風逐人,自己的徒弟全都作鳥獸散,但還沒有傷到一人,似乎放下了心,自己不但不退,反而迎了上去,一邊口中大喝:“大膽妖魔,竟敢到三清殿上擾我教眾,簡直是豈有此理!徒弟們,去幾個膽大的報警!叫師公和師叔公來收拾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其他的,看為師怎樣教訓這傢伙!”
一清一席話,聲音洪亮,渾厚有力,頓時就起到了靜場的作用。原本亂成一團糟的大殿,立即靜了下來。有幾個小道士果然就往殿門外跑了。
那陰風被擋住了去路,又聽一清呵斥,似乎有些意外,竟然呆了似的停下了。但也就只短短的停頓,它立即便向一清撲去。我見那本來是黑沉沉的一團陰風,忽然化做一隻縹縹緲緲的狼,張著血紅的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