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女子已回不過神來,她看著怪魚在水面上慢慢縮短人手,重又回覆原狀。
“他們穿越時空而來,現在他們至多隻能恢復人手。”
正有幾條魚在伸展了自己的手臂,陽光下是那樣的自由,學著人們狗爬式遊啊遊的……
那些人手沒有成人的樣子,全像剛出生不久的嬰兒,細小,又白又嫩。
“怪物!”青年女子又輕輕啐了口唾液。
“那他們是從哪一個朝代過來的?”
“——是未來!”
住在谷裡面的人全都在觀看電視新聞了。
一棟破樓,二層高——破敗的牆皮,破碎的玻璃,黑黃的水泥。
“你媽回來沒有?”一個男人問。
“沒有啊。”一個小孩答。
“我回來了。”青年女子從野外的一口池塘邊回到了家裡。
她的臉是白的,蒼白。她的眼是黑的,烏黑,烏黑似塘裡的魚,似這夜的幕布。
她的頭髮是亂的,是髒的,上面粘了不少蛛絲,她從哪裡來的?看起來,好象是從狗洞裡面爬出來的。
塘邊的男人也回到了他的家裡面,而他的家在哪裡?
這是一個神出鬼沒的人!沒有人知道他住在哪裡。
這個男人,就是於壁虎。
塘裡的魚兒們卻都不在家,它們的家都不知道在哪裡了,它們可沒有忘記自己並不屬於這裡!
(二)
路邊,栽著一大簇的鮮花,是“紅牡丹”花。
“花有七朵,人頭有幾顆?”
“人頭有三顆。”
對答完畢。
這時的水底下便傳來一聲聲悶響,河面上也悄然竄現了成堆的水泡兒。
那一直站在岸上的剛才正在自問自答的人,是一個高個子女人,很年輕的女人。
漂在水上的人有兩個半,兩個是完人,半個是死人。
你看那半個死人,下身不知去了哪裡,頭是朝天仰著的,眼皮耷拉,似睡非睡,卻叫人感覺裡面的眼睛尚有餘光。
這時候,岸上的女人把手邊的一塊頑石拋進河裡,於是水底下又傳來一陣悶響,河面上自然又竄出成堆的水泡來。
再去看看那兩個完人——完人,指的是在外形上面給人的第一眼印象,與品德無關。
兩具完人,一具朝天仰視,另一具則充分展示了他光滑耐看膚色呈古銅的脊背。這完人的確很叫女人喜歡,是身體健康強壯的男人!
這兩個男人有胸肌,也有腹肌,也許是在水裡浸泡的時間長了,胳膊還非比尋常的粗!
男人就難免要犯上一些小錯誤,但這兩個男人又犯了什麼罪,必得長時間地浸在水裡?
或者,是那一些怪魚終於變成人了麼?
“啊呀!”
一陣的尖叫聲,卻是那個在陸地上觀望的女人在大叫著。
女人膽小脆弱,所以就難免要被她自己嚇倒!
女人的聲線含蓄,像有幾人合音,很好聽,要是在平時,倒可以慢慢地去欣賞!
“救命!”離不開這個詞兒,“救命啊!”
這個時候,說實話,她完全可以去唱一個高音了,無論這個音階的難度有多麼高……
尖叫,叫聲淒厲。
起初像是一把電鋸在還沒有開啟電源的狀態下使勁修理著一塊嶄新的玻璃,發出“吱咯”響聲。到後來(奇*書*網…整*理*提*供),就沒有人能聽清這叫喊的人在嚷嚷什麼了,懷疑她是不是還活著。
歇斯底里的嘶啞,已如狗熊得不到肉食的吼叫!
外面的人們聽到的幾下驚叫,只是些迴音罷了。
岸上的女人大聲叫著,有些累了,又停下來,沉默不一會兒,終於發足狂奔。
難道是駭傻了麼?不然,她的腦子不會一時間停止了運作。
不過還好,她好象擺脫掉陰影,顯得非常自由了。
快看,漫山遍野都是她的足跡,快看,天邊和天上也有她的身影!
但她終於昏倒了,已經睡了,睡得死死的,倒在一個男人的懷抱裡。
這男人是於壁虎,這女人正是張三九。
“睡吧!寶貝,只要你睡了,就什麼都會忘掉的。”
河裡的人卻已在緩慢移動。
那半個死人其實也是完人。
河水在流動!
半個死人突然變成一個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