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聲音的落下,一大票人從湧進了這個不大的小院,為首的正是搭乘盧隨雲返程車隊的柳炳。
只見柳炳臉色陰沉,緊盯著範疇的一雙眼睛似乎要將滿腔的怒火噴了出來一般,只聽柳炳大踏步地向前走了幾步,來到範疇的面前,盯著整個人完全胖了一圈的範疇,厲聲喝道:“範疇,你太讓我失望,也太讓李志大人失望了。你對得起當初為了掩護你我死去的弟兄們嗎?”
聽罷了柳炳滿含怒氣的喝問,範疇這才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衝著一臉怒氣衝衝的柳炳,故作驚訝地問道:“柳兄,柳大人,你這話我怎麼聽著不明不白的?我怎麼對不起為了救我死去的弟兄們了?如何又讓你跟李志大人失望了?”
看著範疇絲毫沒有悔改的模樣,頓時抹滅了柳炳心中最後的一點希望,範疇已經被權欲迷住了眼,說什麼也沒有用了,柳炳充滿了憐憫地看了一眼範疇,他本來可以享受日後可以澤被子孫的榮耀與權勢,如今卻要斷送在這區區一個小郡之手。然而他知道現在不是讓他來憐憫,可憐範疇的,他是奉了李志的命令來處置這個明顯被人利用了的範疇的,他有些無力地衝著站在一側的林克揮了揮手。
得到命令的林克,立刻向前猛地跨了一步,衝著正在那裡擺著一副能把我怎麼樣的模樣的範疇,大聲喝道:“奉自由軍大統領命令,軍需統領範疇陰謀自立,橫行不法欺壓百姓,踐踏了我自由軍成立之初就立下的自由,平等的根本,特令軍紀處處置。”他微微停頓了一下,猛地拔高了聲音,厲聲喝道:“就地處決,殺無赦!”
隨之就是一陣刀劍出鞘的聲響,二十個由李志親自從一些破落貴族家族挑選出來,傳授星璇鬥氣提拔為銀級高手,用來監察自由軍內部事務的貴族子弟們,一邊緊隨林克之後,舉著刀劍向範疇撲去,一面還齊聲喊道:“大統領有令只誅殺首惡範疇,餘者免罪!”
範疇很明顯地被突然來的這麼一手搞的一愣,然而就在他愣神的一霎那間,林克那柄被銀色鬥氣包裹的長劍已經向他的咽喉要害刺來。然而終究範疇還是一名銀級騎士,是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場中走出來的,他急切間雙腳驟然發力,猛地向後縱去,同時他更是伸手抓住剛才躺在那裡的椅子,用力向林克甩去,以期阻擋林克片刻。然而在場向他發動攻擊的不止是林克一人,還有著二十名出手更是毒辣不留情的圍攻而來的銀級高手。
這讓本就失了先手倉惶應對的範疇更是手忙腳亂,甚至連招架的機會都沒有,然而就是這樣他的嘴裡還不閒著,只見他一邊向後急退,一面衝著柳炳高聲叫道:“柳炳,你竟然敢對我下手?”
此刻柳炳早已扶正了心態,看著到了這般關頭,範疇還這般猖狂,更是讓他心中最後的一絲憐憫蕩然無存。他冷漠地喝道:“你背棄了自由軍的宗旨,還妄圖據城自立,不殺你如何明軍紀,安民心!”
後悔嗎?他不知道如何去回答自己的提問,但是他覺得在舒城郡的日子裡是他一生最得意的時光,沒有那些強勢的人物騎在自己的頭上,也不用整日裡唯唯諾諾地去伺候別人,不用擔心費心費力做完一件事卻被斥責做的不好,然而他以及蠱惑他走到這一步的陳和光顯然低估了,李志在他的這些手下中的威信。也同樣低估了李志的決心。二十名銀級高手,足以屠光舒城郡內的可以領兵打仗的所有軍官。
不知道怎地他的思緒忽然轉到了當初在上水城投靠李志的情景,也許就是那時候種下了他時常感到被別人看不起的自卑的種子,為了活下來,他在同僚們的鮮血還未乾涸,甚至他們的屍體還是溫熱的時候,他就跪在了同僚身體中流出的血水裡,向著李志低下了他一向高傲地頭顱。要是他沒有聽從範玉的誘導,沒有聽從陳和光的蠱惑。在他那漸漸失去了神采的眼中流過他人生最後的一種神色,那是遲來的悔恨。
對於範疇的死,盧隨雲一點也不感到驚訝,一個被人利用的蠢貨,早晚是要面對這樣的結局,讓他感到吃驚的是那些原本範疇的親信手下們,單單隻聽到了傳達的李志命令,他們就全部倒戈。他完全是沒有想到在已經變得成分複雜的自由軍中,李志的威信竟然還是如此的高,不由得令他感到先前對李志的做法有欠妥當啊,然而都已經發生了,後悔也沒有用處,只能是日後慢慢補救了。
舒城郡順利的交接,讓柳炳幾乎都不敢太相信,之前他憂心忡忡的事情不但完全沒有發生,而且連範疇被處死的訊息傳出去後,連一點的騷亂之類的都沒有發生。他更加感受到了李志在自由軍中那不可動搖的地位。也更加堅定了他跟隨李志下去的決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