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伽美什淡定如常,甚至帶上了一絲不屑的微笑:“你們怕什麼?怕的是基什?還是尼努爾塔?”
“兩個都怕!”
“這兩個是一樣的!”
有人回答。
“不對!兩個是不一樣的!”吉爾伽美什冷然宣佈,“基什是基什,尼努爾塔是尼努爾塔!”
場上靜止了數秒,然後人們又互相議論爭執起來。
“盧伽爾,你不敬畏尼努爾塔嗎?”有人問。
“當然敬畏。”吉爾伽美什回答:“但是神聖的黑鳥只是碰巧從天空飛過而已,你們不要瞎聯絡!”
“怎麼是瞎聯絡?我們違抗基什的旨意,所以戰神發怒了!他今天就是來給我們最後的警告!”
“給我們最後的警告?呵呵,就是為了我們不給基什挖井這種小破事?”吉爾伽美什不屑地說,“用你的木頭腦袋好好想一想,問一問這個國家活得最長的長老們,歷史上烏魯克跟基什也不是第一次打仗了,神在戰場上出現過嗎?你見過神『插』手人類的恩怨嗎?”
一位顫巍巍的長老站了出來,說道:“我有發言權。烏魯克和基什在恩美爾卡時期打過一次,輸了;三百年前,在盧伽爾班達時期又打過一次,那次有杜牧茲神庇佑我們,最後雙方言和了。雖然之前尼努爾塔沒有干預,可是我們這樣一次一次地反抗基什,戰神終究會發怒的!為了挖井的小事最後要搞到遭遇神罰,孰輕孰重您還不明白嗎?”
“長老,您年紀比我大,可是您沒有我瞭解神。”吉爾伽美什抱著臂看著他說,“對於神來說,我們城邦之間的戰爭就像兩群互相廝殺的螻蟻,他們頂多看得有趣,才不會管咧!杜牧茲神的那次只是個特例。”
“這種事誰知道?無論如何也不能得罪神!”
“對!得罪基什就是得罪神!”
吉爾伽美什忽然怒眼一掃聲音傳來的方向,那裡站著許多士兵和幾名高階將領。他注意到,之前將領們一直保持沉默,爭論到現在,場上每個人心中都有了自己的立場,願意相信、跟隨吉爾伽美什的頂多有一半人,可是要是連最忠誠的軍隊都動搖了的話……
“剛才是誰開的口?”吉爾伽美什向軍隊方向冷然質問。
三名高大的軍人將領站了出來:
“是我們說的。”
“請盧伽爾收回成命,不要與基什開戰!”
吉爾伽美什眼睛裡閃現出攝人的紅光,怒意熾盛:“收回成命?與基什開戰是全國公民大會決定的!怎麼可以更改?!”
一名為首的將領站了出來:“與基什開戰是您一個人促成的!您可以收回成命!”
“想要更改絕無可能!”吉爾伽美什大喝,“你們這幾個立場不堅定的東西!莫不是想反了?!”
三人心頭一震,互相對視了幾秒,末了,為首的漢子憤然扔下手中的長矛,堅決地說:“我尊敬您,盧伽爾,您是安神垂愛的君侯。但我們絕不能與基什開戰!”
另外兩名漢子熱血上湧,也跟著扔下了手中的長矛,矛杆落地清脆作響,咕嚕咕嚕地滾落一邊,就像帶著某種諷刺與無奈。
“給我撿起來!誰要是不撿,我就殺了他!”吉爾伽美什指著地上的長矛斷喝。
三名將領沉默挺立。
“來人,推下去割了他們的頭,懸掛在城牆上!”吉爾伽美什對他的衛兵大喝下令。
大臣元老們躁動了。
“盧伽爾,盧伽爾,請三思!”
“這三名是烏魯克最優秀的將領之一,殺了他們誰去跟基什戰鬥?”
吉爾伽美什不聽,橫臂一指,“殺了他們,沒聽到我的話嗎?!”
衛兵們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執行國王的命令。有的衛兵準備上前拿人,卻被一些有膽氣的官員攔在前面,無法靠近那三名將領,場面一片混『亂』。
看到這裡,張成越和朋朋也覺得頭大了,爭執到現在,孰是孰非,作為外人的他們也搞不清楚了。看來神明在蘇美爾人的心中非常重要,重要到可以反抗國王!
如果剛才吉爾伽美什的話還讓相當多的人在心中認同他,或者依照過往的忠誠願意隨之出生入死的話,那麼當他要殺那幾個無辜的將領時,贊同他的人可能變得所剩無幾了!
北方,基什軍隊隨時可能會殺來,而烏魯克現在還在起內訌!
張成越熱血上湧,忽然從城頭跳了下去,在層進的屋頂上幾個縱躍,到達了王宮的平臺上!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