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朋不肯承認是有原因的。雖然他以印和闐的身份登上了巔峰,正所謂“高處不勝寒”,他也會被聲名所累。
比如,在古代最供不應求的就是醫療服務(好像現在也是),到了後期,來求印和闐看病的人多得難以計數,把他累了個半死。
由於沒能救活一位乳腺癌患者,給他留下了終身遺憾。
於是王朋寫了一本醫書,將他的醫術盡數記載其上,然後飄然“仙逝”。
後來他又品嚐了和貝斯特的分離之痛,更不想當一個“忙著照顧天下、卻冷落了身邊佳人”的男人。
所以“傑迪”絕不能成為“第二個印和闐”!
工匠首領見他如此堅決,只好向前膝行兩步,央求道:
“大師不想說也沒關係。但印和闐大人曾留下我們這個秘密工匠組織,我們群龍無首,想……”
“不行!”王朋斷然拒絕。
但是看著匠人們失落的眼神,想想自己當初留下的攤子,他又有些於心不忍。
作為埃及分類學科的奠基人,王朋希望一些科技能一直保留下去、惠及人類,這點他和張成越想得一樣。
因為以他們的視點向後看去,人類文明的發展舉步維艱,保持著巨大的波動性,形勢不容樂觀。
似乎人類每一次取得巨大進步,都會以滅亡和普遍的衰退為終結,3000年來就像在原地踏步。
甚至,一些在遠古時代就積澱下來的秘法和智慧隨著時光永遠地流逝了,只留下殘缺不全、充滿誤解的一星半點。
比如天文、比如金字塔所體現的驚人數學,不僅未能隨著時間的推進而進步,反而在大踏步地後退,讓人感到埃及的知識體系雖然在遠古時代已經完成,但卻在時間的沖刷下逐漸流失了。
也許是某種隱形的力量,在控制著人類發展的程序。
在這個時代,神是操縱世界的絕對力量。怎樣才能在祂們的監視下、在不斷興衰的歷史中保留文明的火種呢?
祭司顯然不是適合託付的物件。他們是神的僕從,如果神想扼制人類的發展、收回文明的成果,祭司一定是跟著神走的。
雖然他們是頂尖學識的保有者,但他們會將知識捂著不放,以保持自己的稀缺地位。
所以王朋寧願將文明的火種託付給位於社會中下層的工匠——他們雖不顯著,卻是每個時代的奠基者,他們建設、創造,薪火相傳……
想到這裡,王朋咕噥說:“你們想幹什麼就自己幹,而且要具備保護自己的力量!我偶爾給你們充當顧問也可……”
“太好了~~!”
會堂裡一片沸騰,漢子們激動歡笑、熱烈地討論著未來,彷彿一場無產者的大聯歡。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似弱勢的底層組織一直延續了數千年,以傳承古老的智慧和技藝為使命,最終成了世界背後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沒過幾日,法老將王朋從吉薩召回了白城孟菲斯。
乘船航行在波光粼粼的尼羅河上,王朋覺得一定是有事發生。
入得廳堂,只見那裡多了不少神只人員。許多人身穿白色金邊的披掛,上面繡著神聖的太陽紋,一看就是安努城來的高階祭司。
果然,阿莫尼德也站列其中,還有位階比他更高的大祭司和祭司長。
王朋心裡咯噔一下:莫不是赫利奧波利斯神系的傢伙找麻煩來了,如此興師動眾?
他默不作聲聽了一番堂上的對話,事情卻不像他想象的那樣。
原來,胡夫急於找到傳說中令金字塔永遠不倒的偉大咒語,據說它存放在一個燧石匣子裡,藏在安努城太陽神廟中某個隱秘的地方。
“原來不是來找我的……”王朋鬆了口氣。
“實不相瞞,尊敬的王,我們確實翻遍了神廟的每一個角落……”太陽神廟的祭司長解釋著,話語卻被法老打斷了。
胡夫說:“也許石匣不是存放在不為人知的密室裡,而是藏在神廟某處的石牆或石柱中。”
“但是我們不能把每一片牆都拆了,破壞神廟是瀆神之罪!”祭司長的語氣硬了起來。
胡夫不滿地咕噥道:“難道你們的法術不能從牆外探測到嗎?”
“沒有這種法術……”祭司長無奈地回答。
胡夫煩躁地揉著太陽穴說:“你們就不能求求拉神和透特神,讓祂們直接賜下那個咒語?”
“這或許是神的考驗……。您不也向神祈禱過,卻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