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長達十年特洛伊之戰在最後一年進入高潮,連諸神都明槍實彈地加入了混戰之中。
——恩奇都在靜默中想象著那個時代的場景,將神念全都集中在眉心。
過了不知多久,彷彿周圍的世界都重新回到了混沌之中。
黑暗的前方忽然射來一道明亮的光,恩奇都迎著光,就像穿過隧道一樣,來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海風烈烈,金鼓齊鳴,希臘軍正在組織攻城。
九年間,很多英雄都戰死了。
阿喀琉斯的面龐變得沉穩、成熟了不少。這些年來,他帶人攻佔了特洛伊王國除了主城以外的幾乎所有領土,但是依然對暗中有神明護佑的主城奈何不得。
現在的他,在烈烈旌旗中仰望著那無堅不摧的城牆,喃喃地說道:“這一切真的值得嗎,就為了一個美麗的女人?”
“說到女人,”身旁的克羅斯笑道,“你不也曾經為了一個女人而戰嗎?”
“伊菲革涅亞公主嗎?”阿喀琉斯哈了一聲笑道,“為她一戰倒是值得……”
原來,在希臘聯軍出征之前,統帥阿伽門農在狩獵中一箭射中了一頭漂亮的梅花鹿,不禁自誇說:“就算是狩獵女神阿爾忒彌斯的箭術,也不過如此!”
驕傲的狩獵女神憤怒了,使港口沒有一絲風,讓希臘大軍好幾天都不能出發。
預言家問卜之後告訴阿伽門農,因為觸怒了神的緣故,他必須把女兒伊菲革涅亞祭獻給阿耳忒彌斯才能贖罪。
預言家的話另阿伽門農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之中。他豈不愛自己的女兒?而且這個女兒又是如此聰明美麗。
他只好公開宣佈辭去聯軍統帥之職,以平息神的憤怒。但統帥之職豈隨便就能辭掉的?希臘將士們憤怒了,公開宣稱要反叛。
面對這樣的情形,阿伽門農沒辦法了,只得寫了一封信,假稱要將伊菲革涅亞許配給阿喀琉斯,把妻子和女兒騙了過來。
公主來到之後,雖然得知殘酷的事實,卻打算坦然地為了大局而奉獻自己。
得知此事後,阿喀琉斯決定保護伊菲革涅亞。獻祭當天,他毫不畏懼地抵抗著廣大士兵的圍攻,打算到祭臺上去救人。
祭臺上的公主卻叫阿喀琉斯停手,讓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最後,在屠刀已經觸到公主時,阿耳忒彌斯女神心生憐憫,將她攝走並收為自己的祭師,取而代之的是一頭鮮血淋漓垂死掙扎的赤牝鹿。
海風立時轉向,希臘聯軍得以繼續啟程。
……
“那確實是一場值得回憶的往事。但是,對於已有丈夫卻跟人私奔的海倫……”阿喀琉斯自語著,又搖搖頭,“算了,也許事情並非表面上那樣簡單。”
系統嘖嘖地說:「我知道你為什麼會跟阿喀琉斯合拍了,因為他骨子裡跟你有點像。」
站在上方的恩奇都笑了笑,算是預設了吧。
這時,他似乎在廝殺的嘈雜中聽到一陣詭異的呼喊。
他回過頭,順著海風送來的聲音向後望去。
“強大而恐怖的阿波羅啊~~~請您懲罰他們吧!”
恩奇都的意識穿過刀槍的叢林,循著聲音的方向飄去。
只見遙遠的岸邊,一名臉色慘白滲人的枯瘦老頭正站在一塊突出的礁石上,對著特洛伊城舉手呼喊。
“偉大的阿波羅啊!可憐可憐我這位忠誠的老僕吧~~~,請您務必降下天譴,懲罰這幫無恥的希臘強盜!”
他衣衫襤褸,蓬頭垢面,也許曾遭受了巨大的心理創傷。但從服飾來看,他確實是光明神阿波羅的祭司。
場上的希臘人都陷入了火熱的攻城戰中,誰也沒有在意這位海邊的瘋老頭兒。
但是,不詳的預感卻在恩奇都心中暗暗升起。
他抬起頭,原本明豔的天氣不知何時忽然黯淡了下來,一股龐大的黑氣正在從特洛伊城上方的天空緩緩地蔓延開來。
“神啊,那是什麼?!”
終於有希臘士兵注意到了此刻的異樣,一個個呼叫著,向天空仰望。
而特洛伊人已經不知不覺從城頭撤走,全部躲進了城內。
滴答、滴答……
黑如墨汁,又如瀝青一般粘稠的“雨滴”從天空落下。
那黑雨滴進砂地裡,又從氣孔中變成黑霧形態,在人們的腳下蔓延開來。
很快,黑霧籠罩了整個希臘大軍。
“呃……”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