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想問‘神光照路’事件?”吉爾伽美什苦笑道,“的確和我們今天的情形差不多,不過班達那次受了烏圖的特別關照,所以當時指引他的‘戰車’在天上飛得很慢,神光照亮著道路,班達才順利地走了數百里,找到了去往阿拉塔的道路。”
恩奇都笑了:“估計烏圖本來是不想理我們的,只是湊巧七神路過,他才勉強賣了我們一個人情吧。”
“應該是,算我們走運。”
恩奇都又問:“但是我還聽過另一個史詩版本,在那個版本里,班達不是求烏圖,而是靠照顧安祖的雛鳥,從而贏得了安祖鳥的友誼。班達從安祖鳥那裡獲得力量,變成了飛『毛』腿,又有安祖鳥在天上飛行、幫助檢視烏魯克大軍的位置,班達這才成功地趕上大部隊的。這個版本難道是胡說的嗎?”
“其實是一回事,只是這個版本講得更加隱晦。”吉爾伽美什說,“你聽到的版本中,安祖鳥臨別時有叮囑班達,受祂幫助的事情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其最親密的戰友的吧?”
“對啊。”
“其實故事裡不方便說出真相的時候,經常用‘安祖鳥’來指代乘坐著‘戰車’的伊吉吉神,也就是所謂的‘鷹人’,而烏圖是他們的指揮官。”
恩奇都徹底明瞭:“也就是說,所謂的‘安祖鳥’只是伊吉吉神中的一員,他奉烏圖的命令指引了班達?”
“正是。”
“那所謂盜取恩利爾天命牌的魔神‘安祖’,也並非只是一隻神鳥,而是一位被隱去了名字的神。”
“有可能。”
“難怪呢,我們去砍世界樹的時候碰到的是普通的安祖鳥,我當時就想,即便是那種鳥的首領,也犯不下盜取天命牌這麼大的事啊。”恩奇都也明白了,為何象徵尼努爾塔的獅頭鷹與安祖也相去不遠,他們其實都不過是一種用來標誌某位神的聖獸罷了。
恩奇都想了想,又問道:“你剛才提到‘戰車’,指的就是剛才七神乘坐的圓盤天船嗎?”
吉爾伽美什答道:“是啊,‘戰車’(mar-gid-da 馬吉達)是最通用的詞彙。其實尼努爾塔的‘神聖黑鳥’、伊南娜的‘天空之舟’、烏圖的‘‘戰車’’或‘太陽之車’,無非就是用人類的詞彙來描述不同特點的神之座駕而已。”
系統:“根據賓夕法尼亞大學蘇美爾語詞典,‘mar-gid-da’的原意指的是人類的貨運馬車、手推車,然而卻列舉出了蘇美爾文字里15種不同的‘馬吉達’:
gag(箭頭) mud(樹墩、柱子) margida;
gag(箭頭)?udul(?) margida;
gag(箭頭) umbin (?)margida;
gag (箭頭)usakar(?)margida;
gag(箭頭) zara(樞軸,門軸)margida;
guza(王權、寶座、凳子) margida;
endur(肚臍) margida;
?irigub(腳凳) margida;
mud(樹墩、柱子) margida;
sa?dur (座椅)margida;
sa?kul(『插』銷;螺栓;弩箭;槍栓) margida;
usakar(新月,半圓形物體,新月型物體) margida;
zara(樞軸,門軸) margida.
?udul(軛、橫樑) margida;
umbin (輪子)margida。”
恩奇都苦笑:“嗯,我能想象出各種‘馬吉達’的形狀了。”
他接著又問:“因為烏圖是‘鷹人’的首領,他的‘戰車’就像太陽一樣明亮、發光發熱,所以他被尊為太陽神?”
“應該反過來說,他的神職被定為太陽神,他才有資格用最接近太陽形態的戰車吧。”吉爾伽美什回答。
恩奇都回想了一下,當時伊南娜的天船也模仿過太陽,估計每個“馬吉達”既可以隱蔽飛行,也可以開遠光燈,所以才會被人類誤認成太陽或星體吧!
難怪,包含中國在內的許多文化的遠古圖騰,帶翼的圓盤、太陽、“鷹”這三者之間總能畫上等號,具有相同的象徵意義!
在“后羿『射』日”的傳說中,遼闊的東海邊矗立著一棵巨大的扶桑樹,樹枝上棲息著十隻神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