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隨著坐下的地行羚羊晃動著,粘溼的皮甲與內襯緊緊貼在了面板上,難過得想撕扯兩把,汗腥味和泥土裡升騰的水汽裹在了一起,再加上不知從那個溫泉裡噴出的霧氣,到處是刺鼻難聞的怪異味道。
密密麻麻的魔蟲從他們腳下爬過,偶爾會有幾隻從身上爬過,頓時傳來一陣麻癢,但是誰都沒有興趣再去搭理,在走了數日之後,他們對待這些彷彿驅之不盡的小東西的態度已從最初的厭惡和咒罵轉變得漸漸麻木了。
“苦眠草還剩下多少?”無論什麼時候,埃克斯仍然是一副冷靜無比的模樣,這個悶熱的世界彷彿與他絕緣。
“吧唧!”中年胖子將一隻順著褲管往裡鑽的魔甲蟲抖落下來,然後再一腳踩死,翻了翻眼皮,喘著氣道:“大概還夠支援兩三天吧?這幾天用量太大。沒想到山裡這麼多蟲子。再走下去恐怕有些麻煩了。”
雖然行走時不必顧忌那些蟲蟻,但是在睡覺的時候,卻不得不點燃苦眠草以作驅趕,否則那些蟲子會無所顧忌地往鼻孔和耳朵裡鑽去,前幾天已經有兩個人已經為此而死去。
他們在半夜裡驚醒,然後突然跳起來大吼大叫,並歇斯底里地攻擊周圍地同伴。起初隊員們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只得將他們暫時捆縛起來,但是事實證明這並不是一個好主意,兩個人不停嚎叫了兩天兩夜,直到將所有人都吵得筋疲力盡之後,最後無奈之下埃克斯給了他們一人一劍。終結了他們的痛苦。
在檢查屍體的時候隊員們才發現原來是魔蟻順著鼻腔爬到了腦顱裡去了。
當看到那被切開的腦腔裡那白花花的一堆魔蟻卵。而且有幾隻已經孵化出來的幼蟲在裡面緩慢蠕動時,這些久經殺戮場面的人也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嘔吐起來,直到酸水都吐出來還無法止住。
在接下來地幾天裡,每個人都無需關照地點燃了苦眠草。生怕有什麼東西鑽到自己的身體裡面做巢。
原本以為翻過這座山丘之後魔蟲會有所減少,可是隨著往魔柯笛城的方向逐漸深入,這些蟲子反而越來越密集了,整座山脈的魔蟲正在遷徙,爬動時所發出的那嘩嘩不絕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而且已經開始出現了一些中階以上地魔蟲,這些以吸食血肉為生地東西更加使人防不勝防。
埃克斯眺望了一眼遠方,沉聲道:“大概還有五天就能走出這裡,讓兄弟們省著點用。晚上打起精神。儘量少睡。”
中年胖子抱怨道:“苦眠草本來是夠用的,可是那個老傢伙和那個抓來的女法師身上沒有攜帶苦眠草。我們每個人還要擠出來給他們一點,這就不夠了。”
埃克斯點點頭,道:“沒關係,把我的那一份分給那個女人。”
“這怎麼可以?”中年胖子吃了一驚,隨後惡狠狠說道:“隊長,我看把那個女人扔在這裡算了,反正也只是個人質,默森多爾那裡不是還有一個女人麼?我看犯不著花費這麼大力氣。”
埃克斯沒有回答,他只拍了拍中年胖子地肩膀,道:“這幾天辛苦你了。”
他轉過身,直接向隊伍裡的一名高瘦黑袍老者走去。
中年胖子見到他低聲與老者交談了幾句後,似乎老者滿臉的不高興,隨後老者斷然道:“不行!你不知道這個人類女子所掌握魔法的價值,即便是整個魔柯笛城的財富堆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把她扔下……”
老者的聲音很大,所有人隊員都聽見了,不過他們都暗暗吐了口唾沫,心裡罵道:呸!什麼狗屁魔法,不就是操縱一下躺在棺材裡的幾具亡靈麼?老子見得多了。
埃克斯與老者交涉不果,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回到中年胖子身邊後直接道:“把我的苦眠草給那個女人送去。”
中年胖子無奈,他嘟囔了幾句,但是沒有違抗命令,他知道雖然埃克斯看起來很好說話,但是一旦決定了什麼事情之後向來是不打折扣地,他走到車隊地中間,從行囊裡取出了一隻樹藤編織的小綠袋,正一轉身,發現一名一個矮小地洞穴人嬉皮笑臉地站在面前,點頭哈腰道:“副隊長,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麼?”
中年胖子想了想,直接把袋子塞到洞穴人的手裡,指著一個方向,道:“給那個女人送去。”
“苦眠草?”洞穴人兩眼放光,如今在這裡,苦眠草幾乎與沙漠裡的水源一般珍貴。
“你小子別打什麼鬼主意,”中年胖子冷冷一笑,道:“這是隊長交待的事情。
聽到是隊長交待的,洞穴人神色一凜,立刻變得嚴肅了幾分,緊緊把袋子捂在胸口,點頭道:“知道了,不會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