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牆壁上,身軀輕輕顫抖,一聲輕笑傳入了耳際,她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那高大的背影,心中泛起忐忑不安地情緒,導師在責怪我今晚的擅自行動麼?
“我地子弟,即便手無寸鐵,也能做出令世人吃驚的舉動,”羅瀾轉過身來,臉上掛著微笑,深深看著珍妮絲,道:“我為你感到驕傲。”
珍妮絲看著羅瀾,漸漸的,美目中溢位一片晶瑩,她伸手捂住了臉龐,柔弱的肩膀不停聳動,竟然嗚嗚抽泣起來。
羅瀾微嘆了一聲,剛才那短短的片刻間,刃與他進行了靈魂間的交流,讓他得知了今晚珍妮絲所經歷的一切,一個十四歲地少女,能鼓起勇氣做到這一步實在是殊為不易,而她地目的又僅僅是為了在自己心中獲得一席之地,他又怎麼忍心去苛責這名弟子呢?
羅瀾走上前,輕輕道:“珍妮絲,對於我來說,其實你地安危更加重要。”
珍妮絲停下了哭泣,她抬起頭,怔怔望著導師真摯的目光,一絲暖流正隨著升起的陽光進入心靈。可是忽然間,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了一絲焦急,目光向那個躺在地上少年僕從望去。,
羅瀾瞥了一眼,淡淡道:“他已經死了。”
珍妮絲搖了搖頭,低聲道:“導師,我請求您,把他變成一具亡靈好麼?”她甚至不知道這個為自己犧牲的少年名字,雖然這只是人世中的一段偶遇,但如果不是應為自己,也不會失去寶貴的生命,無論如何,她也要設法彌補,或許,只有這樣才能使自己那已經蒙上罪惡陰影的心靈稍稍好過一點。
羅瀾沉默了片刻,道:“珍妮絲,我可以答應你,但即便是天空的繁星也會墜落,所以塵世中有些東西失去了也是註定無法挽回的,這一點,想必你應該比我有更深刻的體會。”
珍妮絲的身軀顫抖了一下,默默垂頭不語。
羅瀾望了眼朝陽升起之地,又輕輕拍了拍珍妮絲嬌弱的肩頭,道:“走吧。”他已經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想來這裡的動靜已經被四周的騎士發覺了。
與此同時,基洛斯港口大道旁,幾個露宿街頭流浪者正抽縮著鼻涕,卻感到地面正在發生輕微的震動,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他們將頭顱探出牆角,想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然而入目的情景卻讓他們目瞪口呆,一大隊全副武裝,神情肅殺的劍士邁著齊整的步伐從眼前跑過,嚇得他們立刻縮回頭閉上了眼睛,裝作仍在沉睡,但是這充滿殺氣的腳步聲卻將心臟震得幾乎跳出了喉嚨口。
聖堂劍士團在前去接應的希婕絲等人的帶領下,迅速穿過城市中心,往貴族旅店的方向衝來,一名守候在街口的騎士首先發現了這異常的情況,但是由於視角的問題,他只看見了幾名劍士的身影,便試圖用自己的身份嚇阻他們,一下跳了出來,伸手做阻擋狀,大聲道:“這裡是執裁盟衛隊,任何人不許靠近。”
“那就沒錯了!”
一名聖堂劍士拋開手中的箏形盾,拔出斬劍猛然前衝,那名騎士驚慌下倉促格擋,他哪裡能與戰鬥經驗豐富的精銳聖堂相抗衡,下腹處頓時傳來一陣劇痛,還未來得及喊出口,頭顱已經被另一把揮來的斬劍切了下來,屍體還沒有倒下,已經有五六個表情森冷的聖堂劍士從旁側速度極快跑過,哪怕連一眼都沒有多做回顧。
在紅日一縷霞光照耀到屋脊上時,夜晚的殺戮終於降下帷幕,三百多名聖堂劍士在短短半沙漏時內就結束了戰鬥,隨後氣喘吁吁趕到的祭祀們根本沒有發揮的餘地,一百多名執裁盟的騎士除了留下了幾名之外,其餘全部被斬殺殆盡。
簡單將一些瑣碎的事務交待了一下,羅瀾在希婕絲帶領的數十名聖堂劍士的護送下直接趕往加貝里男爵的府邸,這是他所有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他絕不容許在最後關頭出現失誤。
府邸周圍仍然有大隊的城市衛隊守衛著,黎明前城中發生的動靜他們聽得很清楚,與之相比,其實他們也暗暗慶幸能夠躲避這一場流血的紛爭,畢竟他們從未上過戰場,也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鬥,在看到一大隊聖堂劍士突如其來出現在面前時,個個都臉色蒼白,幸好他們很快發現,這隊氣勢洶洶的劍士並沒有絲毫敵意,只是那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勢卻使他們噤若寒蟬。
“大人在裡面等候您。”一名僕人早已迎候在府邸門口,誠惶誠恐地說道。
羅瀾點點頭,帶著六名劍士徑直穿過正廳和走廊,踩著鏗鏘的步伐踏上樓梯,“砰”的一聲推開了加貝里男爵房間的大門,只是才步入房中,即便以他的深沉,身軀也不禁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