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不多的幾件傢俱全數用竹木製成,襯上院子裡那一叢翠竹,倒也顯得清幽。
龍嘯風看出好友臉上的神色,但並不介懷,輕笑道:“這裡比上貴府怕是多有寒酸了。”
“哪裡哪裡,如此清靜,確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只是……”程嘯空欲言又止。
“都是兄弟,何必言之多慮。來,我們好好聊聊。夫人,看茶。”言畢,拉過程嘯空到竹桌邊坐下。
一個婦人盈盈笑著從內屋出來。身姿窈窕,看得出年輕時候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師妹,是你?”程嘯空看著那婦人,臉上先是驚詫,隨即又似有所頓悟,表情平復下來。
“怎麼?這麼多年不見,怕是認不出我來了吧。”婦人笑著將兩人面前的茶盞斟滿。
“沒有沒有,星華師妹風姿不減當年啊。”
“都這般年紀了,還什麼風姿,你到老了還調侃我。好了,你們聊吧。”白星華淡淡笑著,走進屋內。
品著杯中香茗,看那婦人緩緩走進屋內,程嘯空不由地陷入沉思。腦中浮現幾十年前金戈鐵馬的情境。
“40年啊,時間真快。當年我們師兄弟五人馳騁天下,出生入死,轉眼已成為老朽……”龍嘯風一句感嘆把程嘯空拉回神來。
無疑被開啟記憶,程嘯空接著說下去:“五人其中又是你、我還有那十嘯空最為交好,結拜了還把名字全改成同帶一個嘯字。”
“哈哈,老友,你可曾記得,當時最後一場生死決戰,我們說好要一起笑到最後,一聚喝酒喝到天亮。只是十師弟確實可惜呀。”龍嘯風端起茶盞,淺酌一口,心中似有無限遺憾,又問道:“不知道其他兩個師弟現在如何?”
“那夏風為人圓滑自然不錯,現在已是貴為鎮國將軍。平日府邸裡歌舞昇平,好不得意。”程嘯空言及此,不禁搖頭,面帶鄙夷。
龍嘯風微微點頭,轉而眼中又閃過異色,問道:“那秦陵呢?”
“秦陵……”程嘯空略沉思,臉上似有痛惜之色,道:“秦陵也是個可憐人呀,自那戰之後,他突然失蹤。誰料幾個月後,他自己又回來了。卻已是被妖氣侵蝕,落得神智不清,守得無極海邊玉碎灘,見人就殺。國主已多次叫我帶人誅之。只是,我念著往日情誼,實在不願吶。”
“唉,喝茶喝茶。40年後,我們能坐在一起同飲一壺茶已屬不易。想那麼多幹嘛。”龍嘯風言畢將杯中茗茶一飲而盡。
程嘯空舉起茶盞,想想又放下,問道:“只是師兄,我有一事不解,方才便是想問的。”
“但說無妨。”龍嘯風自是十分豪爽、
見那人沒有疑色,程嘯空緩緩道來:“三族大戰之後,我們均為功臣,國主要悉數加封,你又為何不要封賞,說要浪跡天涯,四海為家,最後竟獨守於此,過這番清苦日子?”
“哈哈哈哈……”龍嘯風大笑起來。道:“師弟呀,你看我這日子哪裡清苦了?你覺得不比你那錦衣玉食,可我卻說不盡地逍遙呀。”
程嘯空不解,但看到手中茶盞又似乎若有所悟,道:“也是,當年我們三人戰場上同生共死,平日裡卻為了小師妹爭個你死我活,到最後還是你抱得美人歸。果然屬你最逍遙。”
龍嘯風搖搖頭,繼續笑道:“不僅為此,你若是有空,住上三年五載便知道了,只怕你捨不得現在的榮華富貴,呵呵。”
兩人推杯換盞,以茶代酒,不知不覺夜色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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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另一小屋內。
窗外的月光灑進屋內,透過層層疊疊的竹葉,漏到地上變成了淡淡的輕輕搖曳的光暈。
程遙乘著月光縫補著異羽扯壞的衣裳。但看這衣衫撕裂處竟然是在領角。不禁搖頭笑道:“你這孩子真是越來越頑皮了,看衣服壞在這裡,是與穆野打架拉扯的吧?”
“沒有呀。”異羽覺得有些委屈,想辯解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只好踩起地上的亮點自己耍著玩。
縫好衣裳,程遙看著旁邊絞線用的剪刀,想想把孩子叫了過來。
“轉過去。”
孩子順從地轉過身去,只是不知道母親到底要做什麼。
程遙把孩子的小腦袋拉到懷裡,提起剪刀,細心地修剪起耳後的白羽。一直剪,耳後也只不過是有些根茬。
十年了,一直在這裡苦苦守候,想過千萬種可能,卻最終還是今天爹爹帶來訊息。
月光輕輕撫慰她清瘦的臉龐,只是帶不來一絲溫暖,膚色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