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竟幻化出一個女子的身影,容顏清秀卻很蒼白,白衣藍衫在那綠色熒光中顯得十分詭異。
劍仙城外的林子自被妖氣侵蝕,古木密集,遮天蔽日,瘴氣蔓延,平日裡就經常有磷火隱隱閃爍。兩個孩子早就習慣,所以見這鬼魅一樣的女子自然不是十分害怕。
穆野想了想,定了定神說:“我們只不過想要幾根貓毛而已,姐姐能不能幫我們捉來?”
女子掩面一笑道:“貓毛倒簡單,只是我可不想平白給你。不過你們若能幫我做件事……”
“什麼事?”眼看有希望,孩子頓時興奮起來。
女子看著西邊,似乎在沉思,眼中一片迷茫。周圍的熒光似乎也有感應,聚到臉龐處,襯得越發慘白,憂傷。
終於女子緩緩抬起手臂,指向西方說:“前面不過五里有一個寨子,叫四方寨。你們去那找一個叫長風的人。就問他……問他50年前為何要負一個叫雅玲的女子。”女子說完隨即扭過頭來,眉頭緊蹙,雙目緊閉,似有說不盡的痛楚。
“我認識那裡,你等我們回來。”穆野拉過異羽向西邊奔去。
四方寨就在劍仙湖邊蟻聚山的密林中。果然如其名,幾所民居四四方方地圍起來便成了寨子。大約是寨民為了防禦林子裡猛獸的騷擾,住屋全建在二樓,一樓只用若干粗木支撐。
地方好找,人難尋,特別還是50年前的人。
兩個孩子一商計,決定先去找村長問問。
尋到村長家才知道,老村長已經抱病臥床,多年不曾出門了。
“長風?你們找他做什麼?”老村長一聽這兩個字,臉上無比驚詫。
“不是我們要找他,是個叫雅玲的找他。”穆野快人快語,接著說道。
“雅玲?她在哪裡?”老人本已暗淡無光的眼中忽然閃過異彩。
“她,好像是個女鬼呀。”
“是我對不起你呀!咳咳咳……”老人一陣劇烈的咳嗽,眼中變為先前那般空洞,表情扭曲,一隻乾枯的手緊緊擒住胸前衣襟,直叫人感覺痛苦萬分,不知是心痛還是病痛。
待好容易平復喘息,老人緩緩道:“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長風。你們聽我慢慢說吧。”
“50年前,四方寨還不像現在這般蕭條。我與雅玲本是從小青梅竹馬,情投意和。不過她是莊主的女兒,而我只是個出生在平凡的農家。不過雅玲並不嫌棄我們地位懸殊,每日與我作伴,待我勞作間隙,我吹笛,她起舞,好不逍遙。直到,直到……咳咳咳……”老人說到這裡又一陣劇烈的咳嗽,似是引發了胸中積悶。
異羽走上前,想幫老人揉揉胸口,順順氣。
老人笑笑,擺擺手,道:“無妨,我繼續說吧。直到有一天,雅玲神色慌張地來找我,說是父親要將她嫁於劍仙城主的兒子。我們自是不願,商量後決定私奔。我讓她回家等著,先去準備馬匹行裝,然後再將地點想辦法告訴她。當時這寨子周圍都是她父親的眼線,我便將馬匹藏到山外的剩水橋旁。然後將地點刻在我每日攜帶的笛子上,從她閨房視窗擲了進去。可我在那剩水橋上等了一宿,也未見她人來,料想她還是怕跟我過清苦日子。當時正值戰亂,我一時憤懣便沒有回寨子,直接參軍去了。”
“那雅玲為什麼說是你負她?”
“我又哪裡知道?”老人苦笑:“待10年混戰後回來,莊主已經將家搬到祖龍城裡,我就再也沒尋到她訊息。”
“你們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不如你和我們一起去見她吧?”穆野說著就想上前扶起老人。
“我已是一息尚存,平日連下床都難,怎能再與你們翻山涉水呀。”老人深深嘆了口氣,復轉過臉去,縱然那歲月雕琢的臉上已是一把老淚。
兩個孩子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也罷,先過去交差再說,換得貓毛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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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水古木旁。
“剩水橋?怎麼可能,他分明與我約在這剩水木!”女鬼臉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可他是這樣說的呀,你沒有看錯嗎?”
“沒有,不可能錯!那是他的竹笛,也是他的字!你們休要幫他騙我,我不會原諒他!”雅玲聲音淒厲,眉間凸顯一股黑氣,必是心中怨氣積結。周身的綠光越發青暗。
異羽心中忽然有些害怕,眼前這個怨魂開始狂躁,若是戾性大發,他們就是有十條腿也跑不掉的。
怎麼辦?怎麼辦?冷汗泠泠,不覺背後已溼透。
忽然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