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色澤,不再那麼生硬,讓隱忍已久的妖族人心情頓覺明快了許多。
呵呵,萬物消隱,天地空頓也沒什麼,本來就是貧瘠得近乎絕望的地方,突然有了帶來企盼的短暫沉寂,未免不是催生人們希望爆發的溫床。
腳踏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十方獨自一人循著幾乎被湮沒的路,緩緩向自己的帳篷走去。
身旁不時會有些妖族百姓探出頭來指指點點。
“啊,就是那個人族!就是他帶著我們的軍隊,在通天湖和人族一戰呢!”
“他叫十方,聽說他原來還是人族將領啊!”
“哎,快別指著他,連自己的族人都殺,一定是個暴戾成性的人!”
“他在這裡已經住了很久了吧?我還一直以為他是被軟禁在這裡的人質,聽說現在已經是虎將軍麾下的准將了,真是沒想到啊!”
懶得搭理那些閒言碎語,十方垂下眼來,加快腳步向著自己的住處走去。本來收到虎猙獰的急令召回,不料趕到萬化城,卻被告知虎將軍身體欠安,不能接見,只得先回去再做等候。
待順路拐到城西僻靜處,小路的盡頭,那個曾經熟悉的帳屋已是陌生。不過才不到一月未歸,怎麼會這樣?十方詫異地撣落壓塌半邊頂棚的積雪,被負累壓迫得已彎曲至深的支架兀自彈了彈,整座帳篷隨之一顫,發出渾濁的聲響,像虛弱的老人勉強抬起頭,強裝出欣喜迎接久未謀面的故人。
看著了無生氣的情景,十方心中驀地一陣冰寒。即便是離群索居在這靜謐的城西,這裡也曾有過家的溫馨。而現在,夕兒已躺在積羽城邊無憂河畔,安靜地沉睡在屬於她的故土裡。四季如春的積羽城應該不會像這裡如此冰冷吧?自己答應要送她回去,我該是沒有食言了,可為什麼心底卻似愧疚一般地隱痛。
魂歸故里,魂歸故里了啊!
腦中突然閃過這個詞,心中卻是被突然的冷冽激得一顫,隨著口中的反覆吟念,疼痛隨著語調的起伏聚起、壓沉,最終落到久久滯留的詞尾上。
故里,故里……
我的故里又在哪裡?最終我又要魂歸何處?
沒有人回答,似乎也沒人能回答。如果不是觸見此情此景,現在的十方也不會去想這個問題。
只是,想到了,卻茫然不知所答,心中徒留一片迷惘。
忽然又似想到什麼,沉默中的男子驚醒般的抬起頭,抽刀割開帳門上密密糾結的羈絆,兀自衝了進去,“小龍,小龍!你還在嗎?”
可是卻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用咿呀不成句的詞語表達欣喜,雀躍著向他撲來。
“你也……離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