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環片刻後,又箍了箍手腕和肘部,接著是肩膀和腰肋的寬度,最後是頭部。
幸好在整個過程中,金薇殿主的表情始終嚴肅,彷彿一個鑑賞家在研究藝術品,翻來覆去地檢查身形架構。而且她也恰當地沒有掀動我穿的袍裝,不會讓人產生絲毫的猥褻感。只是她不斷重複這種動作,令我有點懷疑她是不是在給一種美味松筋活骨,然後像妖怪惦記唐僧般慢慢咀嚼品嚐。
金薇殿主雙手突然伸向我的袍裝下襬,試圖拉上去,但還未等我喊出聲來,她又自行縮回手,對美杜莎說道:“給她測試聖潔程度。”
“是。”美杜莎躬身應道,從袍內掏出一張空白的卡片,沾上了自己的唾液後,走到我側臥的床邊。
我望著這臉孔蒼老的少女閉著雙眼走近,心下驚歎不已。估計她為了占卜捨棄了自己的視覺和聲音吧?甚至連容貌也變得皺紋叢生。而眼睛看不見也能走向這樣準確,想必她對於人的氣息或熱量等存在標誌有特殊的感知。
不過金薇殿要測試的聖潔程度指什麼?寒,該不會是……
指尖一痛,美杜莎已在金薇殿主的配合下將我手腕拉起,在手指上猛劃一下,令卡片沾上鮮血。
“果然是銀色的!”沉穩的金薇殿主竟低呼一聲,語氣中灌注著某種興奮。
“好強烈的魔性感應力!殿主,我拿不住魔法卡片了!”美杜莎也叫出聲來,聲音竟有些失措。
金薇殿主左手一託,幫助美杜莎擎住手腕,而且顯然刻意地避開與卡片的接觸。
美杜莎深吸了幾口氣,開始吟唱魔法咒語:“神聖的精靈,自然的韻律……”
隨著她的吟唱,原本純白的卡片上一團柔和的光芒消失後,整張卡片竟漸漸變得晶瑩剔透起來,繼而越來越近乎透明,甚至可以看到美杜莎另一側拿著卡片的手指。
“嗯……”金薇殿主唇角露出極為滿意的笑意,原本看著卡片的視線轉回我臉上,目光中居然新新增了一種慈祥、疼愛的成分。
我倒是被她看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手指傷口處一陣涼涼的清爽感覺,金薇殿主施展了一個小小的治療魔法。
美杜莎收起卡片,沒有絲毫感情的語氣再次傳入腦內:“殿主,有要事稟告。”
“嗯,說吧。”金薇殿主坐在床邊隨口應道。右手又一下沒一下地撩動莎莉葉的紫色長髮,並很小心地不會拉痛我,而目光則仍在我臉上打轉。但她雙目微眯,看著我的目光越來越溫柔,簡直趨向於前輩對於後生的滿意,甚至幾近於長輩對於小輩的一種慈愛。
不要啊!我知道這可能意味著什麼,心中大聲抗議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美杜莎明顯是忌諱我在場:“這裡不便,有人送來魔法水晶的重要傳話。”
“啊。”陷入某種思緒而微笑陣陣的金薇殿主回過神來,思酌片刻後起身到另一張床上拎起了芭黛兒。
“……眠之夜曲!……音之障蔽!”金薇殿主先是對昏迷的芭黛兒吟唱了一個睡眠魔法,繼而又在我身體周圍築起一道聲音的屏障。
真是老奸巨滑,就在她眼皮底下居然也擔心我作怪,竟還把芭黛兒當作人質扣在手上。房間夠大,美杜莎離開我這裡有五米以上,音之障蔽也擋開了金薇殿主的語音,這樣我就完全不知曉她們的對話內容。真不愧是那個噁心的天才指揮官的老媽,母子實在相似。
美杜莎說了些什麼,金薇殿主就在我視線內走到餐桌邊,從其上的一個小盒子中取出塊金色的水晶石。
對了,泠流呢?我立刻動念感應水鸚鵡的存在。
實在是太幸運了!我暗中叫好。由於那個金色三人眾的妹妹尤瑞艾莉剛才衝出房間,沒有顧及手中捂著的水鸚鵡,結果小東西就自行飛到了紅木床頭櫃上。
“……竟要不惜耗費傳話水晶連夜送來。”金薇殿主的聲音由泠流監視著反映在腦海裡。
果然不出所料,泠流對於聲音的控制不受魔法屏障的影響。
金色水晶突然發出一團金色的光芒,繼而碎成粉末。
“什麼?!”片刻後,金薇殿主雙目突瞪,渾身突然發出一股強烈的怒意氣息,衝得站在對面的美杜莎踉蹌幾步坐到地上。房間內的床褥等也被其產生的風力颳得僕僕抖動,牆上幾盞魔法燭燈發出的光芒也忽明忽暗地不斷躍動。
金薇殿主胸口急劇起伏,雙目惡狠狠地向我瞪了過來。
糟糕!完蛋啦!難道她本不知道兒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