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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何處傳來的單調的滴水聲中,萊弗爾漸漸走下,就在快要到達底層時,突然從黑暗中傳來一聲厲喝:“什麼人!?”
萊弗爾沒有回答,片刻,那個聲音轉為無比的驚訝:“萊弗爾閣下?”
隨著說話,一名頭臉均罩在教士帽兜裡的陰沉男子從黑暗中行出,他舉著一盞昏暗的風燈,將四周濃得化不開的黑暗稍稍趨散。
仔細辨認,就能認出這男子正是當初康斯坦丁來見萊弗爾時的那個引路人。此刻他臉上帶著深深的驚訝,顯然對萊弗爾突然出現在這裡不知所措。
“馬修,你還好嗎?”萊弗爾對他微微一笑。
叫馬修的教士恭敬的向萊弗爾行了一禮:“我很好,萊弗爾閣下。”同時人卻向後一跨,緊緊賭在隔斷道路的厚重鐵門上。
他對萊弗爾的態度是發自內心的恭敬,但身體動作卻是絕對的警惕,這看似矛盾,其實卻很合理。萊弗爾在此處被關押四百年,憑藉個人魅力,歷代看守都對他恭敬有加,但這些人畢竟是精選出來對上帝有著堅定信仰的信徒,無論怎樣,他們對自己的職責都有清醒的認識,否則以他們對萊弗爾的態度,恐怕早就私下把他給放了。
萊弗爾對馬修的行為絲毫不感到奇怪,緩緩迫近一步,他淡然道:“我問你,馬修,那些龍蛋被藏在什麼地方?”
心裡一驚,馬修本能的搖頭:“我不知道。”
哧的一笑,萊弗爾譏嘲的看著他:“少給我來這套,你們看守人雖不為外界所知,但勢力在梵蒂岡裡卻最為根深蒂固,有什麼是可以瞞過你們的?如果說梵蒂岡藏著些什麼教皇可以不知道,但你們卻絕對不會不知道。”
一滴冷汗沿著馬修的臉頰緩緩滑下,他緊張的左右看了看,再一次堅定的搖頭:“我不敢騙您,萊弗爾閣下,我確實一無所知。”
萊弗爾沒有繼續追問,只是輕鬆的一笑:“是嗎?那我換個問題好了,你能告訴我,第一號到第三號囚室裡都關著什麼嗎?”
如果說馬修剛才只是吃驚的話,那麼此刻就是勃然色變。他張大了嘴望著萊弗爾,半晌才結結巴巴的道:“您…您問…這個做什麼?”
萊弗爾撓撓頭:“我以真正的惡魔之身,也只能關在四號囚室,所以這四百年來我都很想知道,頭三間囚室裡都是些什麼,竟然比我還受‘重視’。如果你不肯說的話,我不介意親自去看看。”
“不!您不能這麼做!看也不可以!”馬修突然尖叫道,他的聲音帶著恐懼和驚惶,在幽暗的牢房中聽起來極為淒厲。
對他的反應非常滿意,萊弗爾湊過身體:“那麼,告訴我龍蛋藏在哪兒?否則後果你應該清楚。”
“不…不…”馬修不住搖頭,像是想把整個身體都擠進去般拼命往身後的鐵門縮:“即便是您,也不可能打破那三間囚室的結界。”
一瞬間,萊弗爾的臉變得無比猙獰。一把拉過馬修,他沉聲咆哮道:“不要激起我的好勝心,否則我真的會幹。現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龍蛋在哪兒?”
馬修徹底崩潰了,長期呆在這宛如地獄的地方所鍛煉出的堅韌神經也無法阻止他像個無助孩童般哭泣,淚水把他蒼白的面孔染得一塌糊塗。
“我說,我說,但請您忘記那三間囚室吧…”馬修低泣著:“東西是一個月前教皇派人送來的,就放在關過您的牢房裡。”
“我的牢房?”萊弗爾不禁一呆:“康斯坦丁倒懂得選地方。”宗教裁判所是梵蒂岡防守最嚴密的地方,龍蛋放在這裡確實最為保險。
“把門開啟。”萊弗爾示意馬修讓開。
馬修向一旁挪了挪,又不放心的道:“您保證過…”
萊弗爾不耐煩的哼了一聲:“放心,我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
知道已無法再阻止萊弗爾,馬修唯有將鐵門開啟。在他的帶領下,萊弗爾毫無阻滯的下到地牢最底層,進入那間他無比熟悉的牢房。牢房內的書籍等物已被清得一乾二淨,光潔的石頭地板上散亂的放著十餘顆龍蛋。
看到它們,萊弗爾滿意的笑笑,輕輕把手一招,那些龍蛋已憑空浮起,緩緩聚集在他身周。
轉身向外走去,萊弗爾突的停下,回頭對馬修道:“你知道我帶走這些龍蛋,會發生什麼後果嗎?”
馬修狠狠一點頭:“我非常清楚。但我們歷代看守人均有一個訓誡,縱然犧牲整個教廷,也絕不能讓那三間囚室內的東西出去。”
饒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萊弗爾點點頭:“你應該很慶